江离舍剑。
放弃阴魔,虽然生命力退步,但从此之后,无魔在心,安心修道,循序渐进,放弃一时的实力提升,换来的是长治久安。
这是他的放弃,他的选择。
江离恪守正道,不肯吸收人的生命潜能壮大自己,而是参悟天地玄奥,改善自己,心心相印,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大黑得剑。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得魔,谁得魔头?阴魔在身,降服为自己所用,不把魔当魔,那魔也就不是魔,境界之高,难以测量。
它无所谓,为正为邪,都随意变化,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好坏全凭一心,这就和江离截然不同。
“剑入腹,锐气顿生。金加身,佛光普照。”
大黑吞下来剑丸,全身冒出金光,它开口唱着,自己编写的道词儿。
气血鼓荡,体内杀伐之气寸寸切割,江离可以感受出来,这是千刀万剐的痛苦,但大黑却神态安详,似乎闻道一般,根本没有任何不适合。
“江离,我知道你炼化飞剑的时候,非常痛苦,不过你不懂得禅定,也不懂得什么叫做烦恼即是涅槃,天女散花,维摩不染,痛苦是物质界的感受,当你的心如虚空,就彻底和物质界阻隔了,就如人在火宅之外,观看烈火熊熊,不加于身。痛苦就是快乐,相互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分别,心静则虚空静,心安物质安。这才是大乘菩萨地之甚深境界,超过了须陀恒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果。证得更深的菩萨摩诃萨。”
大黑看着金光在身躯中游走,又把那一口口的小剑,一共四十四口,全部吞入腹中,顿时身上金光更加灿烂,漆黑的皮毛居然成了纯金之色,从“大黑”变成了“大金”。
它把所有的剑吞光后,就走到了更深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圆形大盆子,有一米方圆,好像大澡盆,澡盆之中,全部都是曰月精华,但和江离认识的曰月精华完全不同,这盆子之中的曰月精华非常浓郁,江离看见,曰月精华的深处,每时每刻都在冒着气泡,每一个气泡,只有拇指大小,但却是一个个的小太极,黑白分明,阴阳流转,在水中沉浮不定,有的冒出水面就炸开,但还有更多的气泡在水底衍生而成。
这似乎太极大道的生死幻灭。
“江离,这就是真正的曰月精华。”大黑进入澡盆中:“市场上卖的曰月精华,都是被稀释过的,曰月集团在其中作假,其实真正的曰月精华非常厉害,并不在天地灵气之下,甚至比天地灵气更有一些玄妙在其中,这一盆曰月精华,是你父亲的科研成果,从海量的曰月精华中提炼出来真正的精华,这就是太极液,也就是古时候人所说的道德真水。我拿来正好可以炼化飞剑,把七七四十九口彻底融合在一起,化为一枚大剑丸。其实还要多谢你,你修炼那么久,提供了许许多多的生命潜能在飞剑中,我炼化飞剑,等于是吸收了你的生命潜能。”
江离并不说话,看着那曰月精华,神念渗透过去,果然感觉到了极其强横的气息在四面渗透而出,原来的曰月精华和这冒着太极气泡的精华比起来,简直是糟粕。
这才是真正的曰月精华,使得地球能诞生出来人类的智慧生命。
“经过研究,我知道了一系列的秘密,曾经有一段时间,曰月精华大爆发,因为天体变化的原因,渗透出来,于是就产生了人类的文明,人类当了数百万年的猿人都没有进化出来文明,短短五千年,突然爆发,走向了宇宙时代,就是因为有一种伟大的文明,干涉了曰月精华,使得它们渗透在人间,开启了人类的智慧,不过在古老的时代,那曰月精华也重新消散,但人类已经开启了智慧,获得力量。两百年后,那个干涉了曰月精华爆发的文明,再次来到太阳系,准备把整个太阳系的能量全部抽取干净,但是在抽取的时候出了问题,因此才会战舰陨落。”
大黑一面吸收那纯正的“曰月精华”“道德真水”,一面侃侃而谈,述说着文明的奥秘。
“这是你研究的?人类对于文明大爆发,有很多研究,不过都倾向于外星文明的干涉,这类科学文章数不胜数。”江离坐下来,和大黑论道:“不过两百年前那艘大舰的确关乎于人类的前途和命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么多飞剑一起融入身躯,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好,曰月精华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强横的能量,调理血肉,增强生机,而我现在的身体结构比你强大百倍,按照古代的说话,我就是魔神之体。震天雷兽的生命基因,其实不吃血肉的,而是以雷霆为食,我现在也是每天充电,吞噬大量的电能,我吃的东西比你高级,其实一个物种的强大,主要看它吃什么,吃的东西越高级,它就越强大,你吃血肉,我吃雷霆,我的生命形态比你高级,所以,你炼化飞剑难,我炼化飞剑容易。”
大黑闭目沉思,一幅圣者的模样。
滋滋滋滋……
突然,这个澡盆中居然通了电,一圈圈的电流演变形成了火花,在它的身躯周围旋转,但是纷纷被它的独角吸收了进去,大黑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可以看到在强大电流之下,吞下去的飞剑纷纷融化,尽数融入了那大剑丸之中。
与此同时,那枚大剑丸越来越强,最后出现了一些歌声,这歌声是大黑自己的声音,又好像是它的灵魂。
电流越来越大,但大黑丝毫不怕,四十四口飞剑纷纷融化,那大剑丸也同时吸收曰月精华,澡盆之中的所有曰月精华全部吸收得一干二净。
剑丸一震。
最终在大黑的体内停留下来,缓缓运转,吸收电能。
江离看见,大黑身体之中,一枚珠子和剑丸融合在一起,那是震天雷兽本身的舍利。
“飞剑,最终的形态就是被雷霆淬体,然后化为灵剑,人很难承受,但震天雷兽本身以雷霆为食,根本不怕,所以我来练剑是最好的选择,什么阴魔,什么煞气,在我的雷法之下,纷纷化为虚无。”
大黑生命形态再次发生变化,好像一团雷霆,一团金属,生命力在节节攀升,无穷电流吸入身体。
“本来,我的身躯吸收不了多少电流,但是震天雷兽的舍利融合了飞剑,容积瞬息之间,扩大千倍,我几乎成了核反应堆发电,七七四十九口飞剑,每一口都超级厉害啊……”大黑全身一抖,金光吞吐,切割得四周支离破碎,就算是坚硬的地面也等于豆腐,更多的电流涌入他的身躯。
无穷无尽的电流,形成了火花,全部都融入大黑体内,大黑越来越强,但是身躯却在缩小,甚至连独角都没有了,翅膀也缩入了体内,又变成一头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