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则是干正事的时候。
纸鬼是好静的鬼,如果没有什么刺激到了它,它就会一直躲在画里,不活动,不显形。
然而它不显形,我就没办法收了他,总不见得要把整个画卷都塞进葫芦吧。
所以我需要刺激它一下,这个刺激说来简单,烧画!
其实,我本来的意愿是不希望烧画的。
毕竟这是个老物件,所以,我不是真的烧。只是做场戏,给画中的纸鬼看。
用镇魂符将画卷镇住后,我离开宾馆,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电磁炉。
宾馆不让放明火,但是电磁炉还是可以用的。
买回来电磁炉后,我将画卷放在水池里稍稍一浸,略略带了点水汽。
老物件就是这样,上面用的纸都是上好的宣纸甚至是布,略微沾了水汽是不怕的。
然后,我将电磁炉插上,将画放在准备好的铁锅子上,铁锅子则架在电磁炉上方。
“纸鬼,我知道你听的见我说的话,我给你10息时间,显形出来,不然的话,我就将这画烧了。”
很快,电磁炉上有热风穿了出来。
我开始倒数。
“9.”
“8.”
画卷没有任何反应。
“7.”
“6.”
画卷还是没有反应,此刻电磁炉上的热风更剧烈了。
“5.”
“4.”
“3.”
“2.”
“1.”
我猛的将画卷按在了电磁炉上,隔着水汽,画卷没事,没有明火,但是热量还是很剧烈的。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画卷中传了出来,
很快画卷自动打开,上面那个书生痛苦的躺在地上。
果然显形了。
我冷冷一笑。
白衣书生趴在地上,面露痛苦的表情。
“怎么?肯显形了?还要我三请四请?”
我冷漠一笑,对于厉鬼,我基本上很少会报以友善的态度,要么是同情,要么是憎恨。
画中,书生艰难的坐起身子。
“道长,可否放小生一命?”
他开口就是求饶。
我没理睬他,举起封鬼葫芦,准备念动法决,收了这纸鬼。
“道长且慢动手,小生有一事相求。”
“说。”
画中的白衣书生慢慢站起身子,对我躬身施了一礼。
“道长,在下本是长安人士,我是家中独子,年少时中了秀才,勉强有了功名在身。然而,本来是太平盛世,却不想有盗匪入室,父亲母亲大人都双双被杀,徒留我一人在这空空世界。我心甚悲,故而才会留下自画之相,自我了断,轻生赴死。却不想,死后未能投胎,却成了这画中一鬼,诶,呜呼哀哉。”
又是个可怜鬼。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我想再看一看如今的长安城,看一看我的故乡。”
我到底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然后长安街头就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一个男人,打开一幅古画,一边走,一边还对着古画说话。
像个傻子一般,路上的人也都纷纷侧目。
恩,没错,这个傻子是我。
我带着纸鬼,到处奔波,跑遍了长安几个著名的风景点和市场。
一天下来,长安还是没兜完,然而,我却累的不行。
是男人都有这个经验,让你打一天的篮球,你不累,让你逛一小时的街,你就累的走不动路了。
夜幕四合,长安晚上虽然不像上海那样美妙,霓虹璀璨,路人不是很多。
我坐在街边的路肩上,等下关韦会来找我。
手中的书生,则平静的看着我。
“你是个好人。”
他忽然开口。
我笑了。
“收了我吧,没什么眷恋了。谢谢你,道长”
然后,我打开了封鬼葫芦,书生厉鬼变成一条黑线慢慢吸入了封鬼葫芦内。
我盖上封鬼葫芦的盖子。
忽然无奈的笑了起来。
“最近怎么净遇到一些身世可怜的厉鬼。”
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远处,我看见路灯下,关韦微笑着看着我。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我其实一直看不透关韦这个人。你说他是个好人吧,他是人道天的第七神,亦正亦邪。
一直挂着阳光的笑脸,逢人遇事一点都不生气,然而却实力惊人,好心机好城府。
虽然看不透他,不过防还是防着点的。
西安街头,我们并肩往前走。没怎么聊天,我抽着烟,他则插了个耳机听歌。
然后走到了路口,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的停在路边。
我回头看了看关韦。
“上车吧,今晚我们的聚会安排在乾陵。”
乾陵是中国最大的帝王陵墓之一。
也是仅有的一座埋葬了两朝天子,两朝君王的,夫妻合葬帝王陵。
我还是第一次亲自来到乾陵,晚上的乾陵很平静,基本上没什么游客了。
起起伏伏的建筑,透着的不是阴森,而是霸道。
在我看来,这里的君王之气特别浓郁,大概是因为此地沉睡着两朝天子吧。
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唐高宗的陵墓释放的气势明显弱于无字碑边上武则天的墓。
这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两个古人生前的气场有关。
关韦招呼我往前走,很快,我们俩在夜色中走进了乾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