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不只一个大佬,十殿阎罗我是没有见过,而且基本上如今的修炼界也没人见过十殿阎罗的真面目。|在我的记忆里,二狗子永远是那个木讷,穷苦但是特别仗义的哥们。他的脸总是脏兮兮的,一年都没有一件新衣服,吃着我从家里偷出来的鸡蛋的时候,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还是叫我梵世吧,如今的我早就抛弃了人间的身份。他只是我诸多回忆里的一段记忆。”
梵世脸上露出一丝傲慢的微笑,那是久居高位而形成的自带的一股气质。
“好的,那么请问,尊贵的鬼帝之子,梵世大人,请问,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童年!为何会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出现在凡间!”
我说话的时候有一些激动,一个我从小玩到大,那么要好,感情那么深的哥们,我居然一点都不了解。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凡人,一个受了很多苦的凡人!
“因为,我的父皇封印了我的记忆,将我投入轮回进行历练。如今,我的记忆已经恢复,我重新回到阴间,接任酆都鬼城城主之位!”
梵世很平静地说着,即便他脸上的笑容在我看去那么恶心。
“封印你的记忆?”
我微微一愣。
“是的,用父皇的话来说,人间才是真正的炼狱,才是真正勾心斗角的世界。只有尝过了人间的各种苦难,在人间走上一遭,才能在阴间的厮杀中成长起来。因为,我注定要打败他,成为新的鬼帝!”
梵世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无语伦比的自信和对于权力巨大的**。
“当年,铁山在我们村的时候,你身为厉鬼,他为什么看不出你的身份!”
我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父皇知道人间有些厉害的修士,特别是你们行脚商人,和厉鬼打交道太多年了。所以,他在我身上设置了封印,一方面封住我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凡人,另一方面是封住我的鬼气,让人间修士看不出我是个厉鬼。”
梵世的解释是说的通的,鬼帝是和混摩天一个级别的强者。如果他不想让自己的子嗣受到修士的威胁,那么即便是半仙也难以看出分毫,更别提当年已经老迈不堪的铁公。
我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依然是上海牌,慢慢点上后,深深吸了一口。
丝丝青烟从我的嘴里吐出来,在空气中弥漫开。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会插手人间的纠纷,或者说,你身后的鬼帝是否会插足人间?”
这是我心里最关心的问题,厉鬼在阴间,在酆都,我是管不到的。他们内斗归他们内斗,我们修士不会搀和。
但是如果它们插足人间的是是非非,那就是越了雷池,到时候,少不了兵戎相见。
这个问题,梵世没有回答,他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轻蔑。
“这目前还不是我能掌控的,只能告诉你,你们人间的水已经混了,很多修士早就和阴间有了联系。所以,不一定是我们想要插足人间的是非,更多的时候,是你们修士希望我们插足。”
梵世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唐凌峰就是个例子,他和混摩天的联手从很早前就开始了。
我将抽剩下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了它。
然后转身就走,我猛的回头,不想看见那张曾经熟悉的脸。
“我告诉你这么多事情,只是顾忌当年我在人间和你的情分。在我人间的记忆里,唯有你是唯一的朋友。这也算是我对人间那数年光阴的一个交代。只是以后若是我们再相见,我一定会让你加入阴间厉鬼的行列。”
梵世的话意思很明显,只是,他的骄傲用错了地方,特别是用在像我这么一个特别倔的人身上。
我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他缓缓说道:“我也奉劝你一句,别插足人间的事情,不然,我会封了你!”
梵世听到我的话发出一声轻笑,笑声里带着不相信和轻视,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人间稍微厉害一点的修士,根本对他这个鬼帝之子形不成威胁。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凝结了。
因为,他看见我从黑色轿子下走出的时候,那头青色皮肤的猛奴鬼想要出拳偷袭我。
我根本没有躲开,伸出右拳,手臂上瞬间布满黑色的刑天铠甲,这是刑天铠甲第一次部分具象化出现。
猛奴鬼以力量著称,他的拳头可以打穿岩石,钢铁。然而,我根本没有躲开,一拳头对拳头,狠狠地和他硬拼了一拳。
猛奴鬼被我这一拳直接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刑天之铠,布满古神之力,它一个小小的厉鬼居然敢和古神比力量,那纯粹是找死!
此时,一条黑色大蟒猛的蹿了出来,它张开巨大的獠牙,狠狠地对我咬了下来。
可是它身体还在空中,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给生生拉回了远处。
一身白色毛发,身形巨大魁武的貔貅威严的站在我的身后,它本就是凶兽,也是主神兽,只是瞪了黑色大蟒一眼,那条黑色大蟒就吓的连连退后。
“哼!一头黑魂妖蛇也敢伤害我家主人,真是找死,给我滚!”
貔貅一声低吼,露出巨大的獠牙,黑魂妖蛇灰溜溜地钻回了梵世的身边,害怕不已。
“保重!”
我举手一挥,没有回头的往何仙的方向走去。
只是,我的脸上一片冰凉,带着一丝丝的哀伤。
我曾经看过一句话:有时候,当我们回头,却发现,曾经陪伴过我们的兄弟,忽然间就消失了。
如今,我身后黑色的轿子里,坐着我儿时最好的兄弟,最亲的哥们。
只是,我曾经以为他消失了,然而,如今却发现,其实是他变了。
我能预见到,在不远的将来,我总有一天会和他再次遇上,那时候我们将大打出手。
他不会留情,因为他是个厉鬼。
我也不会留情,因为我是个行脚商人。
只是,我依然会记得,我七岁那年,跟着铁老头离开家乡,走出村子的那天。
我看见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