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眼见鱼叉刺来,雍齿退无可退,忍不住大声喊道:“就算是要杀我,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那大汉狞笑一声,“等你死了和你老娘相见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雍齿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那蜷在窗子边上的奚娘,突然惊叫起来。“火,着火了!”
雍齿用眼角的余光,向窗外扫了一眼。只见城南火光冲天,着火地正是他雍家老宅。
“你……”
“废话太多,给我死吧!”
那大汉踏步腾空而起,双股鱼叉在他手中嗡嗡直颤,扑棱棱如蛟龙出海一般。在腾挪之中,诡异的贴着臂肘下方钻出。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无中生有,神出鬼没,最是难防。
雍齿接连躲闪了几招,脚下被一张食案绊了一下。
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过还是收住了身子。刚站稳身形。鱼叉已经袭来。雍齿再无躲闪的余地。只听噗的一声响。双股鱼叉穿透了雍齿的前胸。那大汉震柄一摇,把雍齿的身体甩在了地上。
走过去。弯下身子轻声道:“小子,记住爷们儿地名字。我叫彭越,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惹我的小兄弟。不过你放心,过了今晚,你那些同伴一个个的,都会来陪你。”
雍齿这时候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勉强挣开了眼睛,口中喷着血沫子,“你小兄弟是谁?”
“你猜!”
彭越冷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却见那躲在角落里的奚娘,眉头微微一蹙。
上前一步道:“你,叫什么?”
“贱妇狐女子,好汉饶命!”
“齐人?”
狐女子连连摇头,“贱妇本生于爰戚,自幼就迈入齐相后胜家中为婢。后胜死后,亲灭齐国,贱妇就被买进了奚馆……好汉饶命,贱妇和那人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好汉饶命。”
“爰戚?”
彭越的脸色舒缓了一些,扭头往外走。
走了两步,突然转身问道:“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啊?”
“别废话,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狐女子眼中蓦地一亮,“愿随好汉!”
彭越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抱起了狐女子,大步流星向阁外走去。
阁廊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具具死尸,全都是先前和雍齿一起喝酒的楚人。两个汉子迎上来,看见彭越怀中地女子,先是一怔,旋即正色道:“大哥,事情办成了,走吧?”
“那雍家……”
“灌兄弟带人冲进了雍家,满门三十七口,一个都没有跑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二黑子派人说,他们已经准备撤退,请大哥前去汇合。若再不走,乡勇可就要来了。”
彭越点点头,嘿了一声。
“只可惜没能喝上我兄弟的一杯喜酒!”说着话,他扛着那狐女子,和两个大汉走出奚馆。
奚馆门外,有七八匹马。
彭越把那狐女子往马背上一搭。而后翻身上马,提起鱼叉道:“扈辄,二黑子,咱们回家!”
几个彪形大汉纷纷上马,纵马扬鞭疾驰而去。
这大街上,人们纷纷向两边躲闪。一行人马不停蹄的直冲出了沛县南城。
今天是刘阚和吕成亲的日子,不管心里是什么滋味,可这沛县有头有脸地人。都来了。
吕文一脸欢笑,与过往宾客寒暄。
按照沛县的习俗,这婚宴分为迎娶宴和洞房宴两种。迎娶宴是有女方家主办,又称之为送女宴;洞房宴是在男方家里举行,也叫做喜宴。一般来说,喜宴是正宴。家境若是富裕地,当摆三天流水席。而送女宴则是前奏,主要是告诉大家,这闺女从今后,就是旁家的人了。
吕家现在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沛县站稳脚跟了,自然要办的格外郑重。
长子吕泽由于去了会稽,所以未能参加,只有次子吕释之陪着吕文迎接宾客。至于刘邦和吕雉,一个是嫁出去的闺女。算不得吕家地人,一个名声……至今仍没有出现。
不过县令李放,还是赏脸光临。
“刘阚,再过几日,那贡酒就要出窖了,可需要本县的协助?”
李放一脸慈祥的笑容,笑呵呵地看着一身吉服打扮地刘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派长者风范。
若非是已经清楚了李放的真面目,刘阚说不定还真地要被这位县令大人感动了。
“有劳县主费心,那贡酒在昨日已经出窖,今早时分,我已经安排我兄弟灌婴带着人,押送贡酒往相县去了。”
“啊?”
原本笑眯眯的李放,在听完了刘阚这一句话之后。手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颤抖。
“已经出窖了?不是说要十日后才能出窖?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区区小事,怎敢烦劳县主?贡酒本就是刘阚应尽的本份。今年诸事顺利,故而就出窖的早了些。小民想:小民大婚之后,只怕会心有旁骛,说不定会耽搁了出窖的日子。
所以小民连着数日未休息,为地就是这贡酒之事……若有怠慢,还请县主能原谅则个。”
刘阚一脸的笑意,可是在李放的眼中,却有些诡异了!
“若大人无事,小民就先告辞。今天是小民成亲的好日子,怕是有许多事情要操办。”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放有点猝不及防,顺势点头答应。
刘阚转身离去,李放脸上的笑意,也随即掩去了……
“李童!”
“小人在!”
一个青年闪身站出来,一脸卑谦之色,轻声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快去联系雍齿,告诉他事情有变,让他早作准备。”
李童应了一声,急匆匆的离去。不过在出门之后,他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在厅房一隅站立。
片刻后,城南方向突然腾起火光,李童嘿嘿的笑了。
牵过一匹马,打马扬鞭,直奔西门而出。在城西外树林中,走出了两个青年,一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