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此地游徼!
刘邦从牢门向外看去,只见这位游徼,一身武官的打扮。
游徼,是三老之一,专门负责缉捕犯人。他过来询问盘查。倒也没什么奇怪。所以刘邦也就没放在心上。他坐在干草堆里,靠着墙壁,却不由得有些怀念起丰邑城里地那个小家了!
以前倒也不觉得什么,可落了难,才知道原来那个破败的小家,竟是那般温暖。
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勃卢绾三人,不免有些愧疚道:“几位兄弟,是刘季拖累了你们啊!”
“大哥何出此言?”
卢绾连忙说:“反正咱们也没犯什么事儿,想必是府衙弄错了……等到了相县,自然能平冤昭雪。”
“平冤昭雪?”
比较沉默地周勃,却在这时侯开了口。“我看没那么容易。”
“老周,此话怎讲?”
周勃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觉着,好像没这么简单……”
几人正说着话,忽闻一阵饭香传来。
刘邦一怔,抬头看去。只见祁亭亭长带着人,抬来了两个木桶,里面盛满了香喷喷的稻米饭。
“兄弟们都辛苦了,单游徼说诸位既然到了祈乡。总不能连一顿饭都不管。\”这位亭长,一脸的笑容,把饭桶摆在了那几名沛县官吏的面前,“来来来,吃点东西……咱这里也招待不得甚好东西,吃饱肚子倒是不成问题……还有那里面的几个,你们也吃着,省得饿了肚子,耽误脚程。
过了砀山县,一路下去。可就难吃到热乎的饭菜了……嘿嘿。再往前走,可就是砀山大泽!”
这亭长说地倒没有错。
几个官吏。都站起来道了一声谢,盛了饭菜,蹲在牢房外大吃起来。
“刘亭长,你怎地不吃?这砀山稻米,味道相当不错,可是比咱们沛县的稻米,要香甜许多呢。”
虽然刘邦是犯人,可这些官吏,对他还算尊敬。
都是从底层走出来的人,加之庄不识的嘱托,官吏们倒也还能记得牢房里地刘邦四人。
一名年长地官吏,盛了四碗稻米饭,放在牢门口。
“刘季啊,你们也吃点吧……那亭长说的不错,入了砀山大泽,到相县之前,再想吃热乎饭,可就难了。你也别太担心,反正你也没做什么坏事。等到了相县,说清楚也就是了。”
“陈老头,谢了!”
卢绾说着话,从门外把饭给拿进来,先放在刘邦面前,然后又给周勃和周苛各一碗。
自己捧着一碗稻米饭,蹲在牢门边上,张口就要吃。
可就在这时,周勃突然道了一句:“绾,先别吃!”
“怎么了?”
刘邦那边刚端起了饭碗,闻听周勃这一句话,不由得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大哥,等他们先吃完,咱们在吃!”
周勃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朝牢门外面看了一眼。
“你是说……”
“我不知道!”周勃压低声音道:“大哥突然遭难,事情本就出乎寻常,我等需小心才是。”
刘邦想了想,“倒也有理!”
虽然心里很不满,可刘邦既然这么开口了,卢绾也只好悻悻的放下饭碗,低声嘟囔了两句。
牢门外,官吏们狼吞虎咽。吃的非常香甜。
饥肠辘辘的刘邦几人,不由得都咽了几口唾沫。眼看着官吏们就要吃完了,卢绾忍不住说:“老周,莫再疑神疑鬼了。你看,他们都快吃完了,咱们再不吃的话,饭菜可就要凉了。”
“绾,在等等!”
周勃的喉咙抖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我不管,你们不吃,我却真地饿了,我吃!”
卢绾说着话,从地上拾起饭碗,捧着就要开吃。刘邦,突然一把攫住了卢绾的胳膊,低声道了一句。“绾,看外面。”
刘邦地话,卢绾不会不听。
扭头看过去,只见刚才还狼吞虎咽的官吏们,一个个晃晃悠悠,似乎喝醉了酒似地。很快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卢绾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咯噔一下,“这饭菜里,有问题?”
他看了一眼碗中的饭菜,打了一个寒蝉。
“我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及盗!”
周勃说着话,把饭碗里地饭菜泼在地上,迅用稻草掩住,然后压低声音道:“大哥,赶快把饭菜也倒了,装昏迷……看看究竟是谁想要陷害我们?我就说嘛,这件事情,不会简单。”
“听老周的话,快点做……”
刘邦这时候。毫不犹豫的把饭菜破了,学着周勃的样子,用稻草掩住,然后倒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地功夫,脚步声传来。
只见那游徼带着祁亭亭长,并五六个差役走了过来。
“都倒下了?”
游徼看了一眼,轻声道:“大家动手利索一点,都解决了,那五十镒黄金,就都是咱们的了。\”
“单老。这些官差也解决掉吗?”
“当然要解决了!”游徼冷笑一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杀了他们往山里面一扔。两三日之后,山里的野兽自然就帮着咱们毁尸灭迹。既然有贼人洗劫,咱们自然要做的认真一些。
好了,莫再废话,快点动手!”
说完,这游徼从腰间抽出铁剑,走到一官差跟前,手起剑落,将那官差的人头砍下。有人带了头,底下人自然也不心慈手软。虽说秦法严苛,但这荒山野岭之地,杀个把人算个甚!
眨眼之间,几名官差人头落地。
那游徼使了一个眼色,祁亭亭长带着人,就往牢门走去。
华棱棱,牢门打开。亭长手持滴血地长剑,走到了卢绾跟前。抬起手,刚准备砍下卢绾的级,突然间就见昏倒在草堆上的周勃身形暴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踏步上前,一把攫住了他地手臂,顺势一个类似于后世擒拿手的动作,将亭长手中的宝剑就给夺了过来。
“大哥,动手!”
周勃说着话,手起剑落,将亭长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