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先点起内营锐士?”
“来不及了,而且这内营锐士当中,又有多少是嬴婴的人?若是惊动地话,岂不是更加混乱!”
赢果一边说。一边带着刘阚哈无良冲出小营。刘信已牵马过来,几人翻身上马,正要往大帐方向去。却见一人急匆匆赶了过来。一下子拦住了赢果的去路,“小公主,这是要去何处?”
“一品,你怎么过来了?”
“刚才我见赵高带着小公子他们入了大帐,之后嬴婴带着人也进去了。
没一会儿地功夫,那嬴婴和丞相出来,往外营中尉军大帐方向去。我近前不得,但看情况,只怕陛下已凶多吉少……我担心你们自投罗网。故而赶来阻拦。小公主,万不可过去啊。”
“父亲他……”
赢果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而刘阚,则面色铁青。
原以为已避过了沙丘宫密谋,却不想赫赫始皇帝,没有病死,却死在了自家儿子和臣子的手中。
最可怕的是,丞相李斯好像也是同谋。
岂不是说,历史在周转了一个圈子以后。又回到了原点?
唯一不同的是,始皇帝原本该病死沙丘宫,而如今,却被刺于平原津!
远处,中尉军大营方向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很明显,中尉军正在调动……
如果等中尉军调动完毕,刘阚等人就插翅难飞了。几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全都落在赢果身上。
而赢果,此时却无动于衷。
“中尉军怎地如此轻易地就被调动起来了?”
“父皇随身符玺。虎符就在他身边……中尉军认符不认人。虎符一出,自然会听命而行动。”
赢果咬碎银牙。猛然拨转马头。
“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儿?”
“趁着中尉军尚未合围行营,我们赶快走。”
赢果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凭此虎符,我们现在还能出去。若是中尉军调动完毕,还认不认得这虎符,可就不一定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只要玉玺在我手中,贼子休想得逞!”
赢果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带着刘阚等人纵马一路疾驰。
此时,行营之中还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眼见赢果一行人手持青铜虎符飞驰而过,也无一人出面阻拦。
“小公主,咱们去哪儿?”
“过大河……我们去五原!”赢果咬牙切齿道:“五原尚有我大秦精锐数十万,蒙恬和大哥都在那里。只要我们把玉玺送到大哥的手里,大哥就能持玺出兵,将那干逆贼,一网打尽!”
正该如此!
刘阚等人催马来到行营角门,守护在这里的,赫然是薛鸥等刘阚早先的亲随。
由于他们身无寸功,又无法随刘阚入内营。故而李斯将薛鸥等人安排在行营角门,做守门官。
见刘阚等人要出去,薛鸥不禁感到奇怪。
一面让人打开了营门,他上前刚要询问,却听刘阚沉声喝道:“薛鸥,带着人,随我一同走!”
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薛鸥想都没想,立刻应了一声,召集那二十名亲随,纷纷上马,随着刘阚等人,打马扬鞭。扬长而去。
远处,中尉军大纛正迅逼近。
赵高和胡亥在大帐中坐立不安。
始皇帝的尸体,已经被赵高的两名亲随安置妥当,摆放在大帐一隅。胡亥的呼吸,仍然很急促,显然刚才所生的事情。让他仍有些后怕。眼角地余光,不时落在那盖着黑布地始皇帝尸之上。随着时间地过去,心中地紧张和惊恐,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地,是无比轻松。
其实,做始皇帝地儿子很辛苦!
胡亥对始皇帝,畏惧之心远甚于父子亲情。
事实上,春秋战国以来。礼乐崩坏。弑君弑父者不计其数。有道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史书往往由胜利者书写。是非功过,真能盖棺定论?
王家之中,亲情淡漠。即便胡亥得始皇帝喜爱,也只是相对而言。胡亥很聪明,但是在始皇帝跟前,却从未真正的感受到过温暖。至少在他看来,父亲给他的宠爱,真是太少了!
人生在世,不过一瞬间而已。
胡亥不似始皇帝。求长生不老。孩童性情的他,更喜欢无拘无束,尽情的享乐。
而这些,当始皇帝在世时,胡亥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故而,当那心中地惊恐忧虑淡化之后,胡亥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地冲动。慢慢的走到始皇帝身边,脸色虽苍白,却不禁笑了。
“何亡至斯矣?”
他忍不住低声道了一句。
意思是说:你这老家伙。为何死得这么晚呢?
一旁赵高看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陛下,今帝已崩,然事未绝。主爵中尉人选,还需另行决定,非陛下至亲,不可以担当。”
意思是说,你老子虽然死了,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特别是中尉军。你必须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之前的主爵中尉。是忠于你老子;而现在,你必须要找个你信任的人来接手。
赵高没有提出人选。把问题给了胡亥。
嬴胡亥一个小孩子,更不是始皇帝那般的雄主,能有个甚主意?
“府令可有人选?”
“公子婴忠心陛下,可为主爵中尉。”
赵高立刻把嬴婴给推了出来。可是胡亥却不满意,反而摇了摇头,轻声道:“嬴婴哥哥的眼神太锐利,朕不甚欢喜。他今日能反父皇,他日焉不反朕?中尉军交给他,朕不放心,不放心。”
说到这里,胡亥突然一拍手。
“府令,朕记得你有一个兄弟,也在中尉军中做事?”
“啊,陛下说地可是赵成?”
“就是他……让他接掌主爵中尉吧,朕信得过你……嬴婴哥哥嘛,府令看着给他一个官吧。”
“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