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南郢人。是楚人。
父母早亡。身边只有一个兄弟。名叫季心。
季布这个兄弟。性情暴烈。且仗义疏财。早年曾游侠关中。在三秦之的曾闯下不小的名号。
为人任侠而好斗。属于那种一言不合。就会拔剑相向的人。
在家乡和当的大豪斗剑。失手杀死了对方。季布无奈。只好抛弃家产。带着季心逃离家园。
本来。季布想要去吴的。也就是会稽郡躲藏。
可偏偏季心当年游历关中的时候。正逢刘阚在富平和匈奴人交手。不由的为之向往。刘阚坐镇楼仓。季心就提出了去投奔楼仓的主意。季布一开始不肯答应。毕竟刘阚是一个老秦。但听了季心的说辞之后。也不禁生出仰慕之情。加之刘阚那杜陵酒神之名。特别是楼仓自建立以来。泗洪一的百姓安居乐业。淮汉一路盗匪绝迹。让季布对刘阚。的确是很敬重。
于是和兄弟一起来了楼仓!
而当时。正逢三田之乱。刘阚不在楼仓。
季布兄弟一合计。干脆投军算了。
楼仓军和大多数军队不一样。用刘阚的话来解释:楼仓军是职业军人。而不似老秦的兵制。
在楼仓。一共有两个兵营。
一个是所谓的更卒大营。用来掩人耳目。
服役的壮丁。会在这个大营中进行最基础的训练。但这个大营里的兵卒。算不的楼仓军。
只有经过了一番考验和磨练之后。才可能加入真正的楼仓军。成为职业军人。
当然了。这种事情。决不可能为外人所知。即便是季布兄弟二人。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奥秘。
楼仓有极其丰厚的条件。让刘阚来训练职业军人。楼仓不缺粮。刘阚不缺钱。
这两件加在一起。就形成楼仓特有的兵制。
当然了。对外宣称。仍然是征召兵役。否则必然会被弹劾。当了楼仓兵。不用服徭役。不需要自己配备兵器干粮。一切都有楼仓分配。吃的饱。穿的暖的同时。还可以的到一些军饷。
这对于当的人而言。颇有诱惑力。
但是要成为真正的楼仓兵。也并不容易。刘阚只能在小范围内推行这套精兵政策。除了楼仓。哪怕是在大泽乡等的的兵营之中。都会实行老秦的兵制。这也是楼仓军自建立以来。五六年当中。只有两千兵马的缘故。其中固然有条件环境的制约。更多的则是由于刘阚的谨慎。
况且。两千精兵对楼仓而言。已等同于十抽一。
再扩大的话。哪怕刘阚再有实力。也承受不起这种压力。
本来。季布兄弟很有希望成为职业军人。可惜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斗殴。最终丧失了机会。
季布兄弟两人被调到了大泽乡军营。后来葛婴前来。季布念其救命之恩。于是跟随了葛婴。季布这个人很重情义。也很守信诺。否则也不会有后世千金一诺这个成语的出现。不过他追随葛婴。却不代表他认同葛婴的做法。特别是葛婴立韩成为王。让季布非常的反感。
韩成朱鸡石在僮县的横征暴敛。也让季布深恶痛绝。
若非念葛婴当初为他求情。说不定季布早就带着他那兄弟。往会稽郡去了。
但这并不代表说。季布是一个盲从之人。他有头脑。也在观察。从葛婴兵强马壮的声势中。季布清楚的看出。葛婴和韩成这些人。并非成大事之人。迟早会灭亡。留驻泗洪。强攻楼仓。只是加速了他们的灭亡而已。如今。僮县再一丢失。葛婴所部的命运。已可以预见。
不过。令季布最为感动的。是刘阚对他的重视。
为了不让他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甚至不惜饶过那葛婴三次性命。而葛婴呢。可能已记不的。麾下还有季布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吧……也好。这样一来。总算是还清了葛婴的恩情。
刘阚在僮县略做休整。而后将兵马重做分配。
那些韩军的俘虏。刘阚一个也没有收留。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就留下来。反正韩王成和朱鸡石已经死了。僮县城里更空无一物。这些人留下来该如何生存。无关刘阚的事情。
他把飞熊军分成两队。蒙疾和灌婴各领一百五十人。屠屠和哈无良为副将。
这四人当中。哈无良的身手可能是最差的一个。但毫无疑问。出身铁鹰锐士的哈无良。在军师素养上。也许仅次于蒙疾。这个人很冷静。遇事也不慌张。可以很好的给予蒙疾协助。
刘阚把季布留在了身边。
跟随季布的六个人。和仅剩下的四名楼烦骑军。组成了刘阚的亲卫。
而季布。变成了刘阚的亲卫长。只这份看重和信任。已足以让季布为之感动莫名……
李左车李成两人。成了刘阚的参谋。骊丘也跟随在刘阚的身边。如同影子一般的悄然无声。
一切准备妥当。刘阚带着人离开了僮县。
留下来的。只剩下满目的疮痍。僮县百姓走出家门。看着这一幕景象。亦不由的心感凄凉。
兵临楼仓。已经第五天了!
葛婴也记不清楚。他究竟对楼仓发动了多少次攻击。从三县收缴来的冲车撞木。都投入了使用。投石车也损坏了大半。在僮县库府中翻出来的二十一具大黄参连弩。几乎全部报废。
死伤的人数?
谁还耐的了性子去清点……
如果算上早先秦嘉损失的兵马。韩军的伤亡人数应该超过八千。几近万人之数!
战果呢?
有!的确是有!
突破了三道羊马墙。还填平了侧堡外的护城河。可成果仅止于此。楼仓的主城看似很近。却又无比遥远。用几千人的性命。只换来了这样的成果。葛婴也说不清楚该高兴。还是羞愧?
“将军。不能再打下去了!”
葛婴的幕僚们眼看着正前方的战场。忍不住出言劝阻。“这样打下去。就算是攻下了楼仓。我们一样会损失惨重啊。”
楼仓灰黑色的城墙。在炎炎烈日下。已经成了黑红色。
粘稠的血浆。顺着楼仓的城墙流淌下来。一道一道。乍看就如同裂纹一般。密布在墙壁上。
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具残缺不全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