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当杀一儆百,震慑所有窥觑楼仓之人。
如此一来,方能为我们撤离楼仓,争取足够的时间。”
刘阚不禁一蹙眉头,似有些意动。
沉吟片刻之后,他将目光对准了陈平。//轻声问:“道子。你以为如何?”
“这些人……其实杀不杀都不成大问题。一群乌合之众,即便将来再与君侯交战。也心存畏惧。只是老蒯说的也不差,这些人绝对不可以留在楼仓。以楼仓目前的状况。实不宜再招兵买马。一方面会让某些人感到恐慌,另一方面有这些人在,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嫌疑。”
陈平说的,也有一番道理。
如今这泗水郡,已经变得各方势力犬牙交错。
刘阚要做的,是尽快甩开这个地方,寻求更大的展空间。不管是李左车李成,还是曹参蒯彻陈平,都认为刘阚着实不应该继续留在泗洪地区。一旦爆更大地危机,楼仓当其冲。
如何撤离,撤往何处,是刘阚当务之急要考虑的问题。
原本他已算计好,撤往巴蜀之地。然而听李左车地一番话语之后,刘阚不免感到一丝犹豫。
“既然这样,让钟离昧他们把俘虏放走吧……临走之时,一人分一觞粮草,给他们一条活络。
至于以后……”
刘阚说:“咱们再做考虑。不过还是和楼仓的百姓说清楚,以免大家以为咱们抛弃了他们。”
“理应如此!”
陈平等人分别离去,刘阚起身准备往后宅去。
自他回来以后,吕的病情好转了很多。不过心情一直很没落,让刘阚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不可否认,他不在楼仓的时候,吕给予了太多的帮助。
亲手斩杀了吕泽,对于吕而言,肯定是一种心灵的折磨。若不尽快开导,定然会生出心魔。
“君侯,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李成步履匆匆的跑了进来,“刚得到消息,壮郡守在啮桑遭遇刘邦伏击,全军尽没!”
刘阚闻听一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嬴壮败了?
刘阚当然知道嬴壮出兵沛县的事情。在他看来,刘邦如今手中并没有什么人,怎可能斗得过嬴壮?然而,嬴壮却败了……八千大军全军覆没,让刘阚不禁为之惊诧,“那壮郡守何在?”
“壮郡守,壮郡守他……”
李成的脸色很难看,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壮郡守被樊屠子……被樊哙杀了!”
啊!
刘阚一下子呆傻住了,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刘阚而言,嬴壮毫无疑问是一个相当不错地大秦宗室。虽则为人有时候很莽撞,才能也算不得十分出众。可地确是个好人。想当初,如果没有嬴壮地帮助,刘阚绝不会轻易地站稳脚跟。乃至后来,嬴壮也的地确确很照顾刘阚,给刘阚了许多帮助。刘阚决不可能忘掉。
征伐北疆时,嬴壮把他最精锐的蓝田甲士悉数送给了刘阚。
而后当刘阚回来地时候,那甲士几乎全军覆没。可是嬴壮,却没有半句责怪的言语。依旧对刘阚照顾有加。始皇帝死后,嬴壮也的确是比当年冷淡了一些,却也不能因此而责怪他。
在内心深处,刘阚很感激嬴壮。
听闻嬴壮被樊哙杀掉的时候,刘阚不由得懵了!
但同时,心里面还有一点点地轻松。嬴壮死了,并非死在自己的手中。幸亏他死了,否则日后真的要和嬴壮刀兵相见的时。刘阚可就不知道会如何处置。呆呆的坐在远处,刘阚说不出话来。
“刘季就算本事再大。但也未必就是壮郡守的对手啊。”
李成咬牙切齿说:“是那萧何与屠子,将壮郡守引到了啮桑谷地后,刘邦伏兵四起,乱军之中,樊屠子杀死了壮郡守……那萧何与樊哙,还假惺惺的为壮郡守收尸,真真个不知羞耻。”
在李成看来,萧何与樊哙,完全是凭靠着嬴壮的提拔才有了今日地位子。
可现在,昔日嬴壮很看重的两个人。反戈一击杀害了他。不知道嬴壮死地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君侯,君侯!”
陈平和李左车突然间跑进了大厅。李左车急切的问道:“君侯,听说……嬴壮被刘季杀死了?”
刘阚点点头。算是给了答案。
陈平轻声说道:“如此说来,如今这泗洪之地上,只剩下咱们这一支,还算是老秦的人马了!”
“道子,你派人给我盯住刘季。
守慎,你配合老曹,加紧楼仓的收整。我估计,蜀郡方面在这些时日,一定会设法派人前来。一旦蜀郡派人过来,立刻着手撤离楼仓。壮郡守死了,整个泗水郡,怕是要彻底乱了。
这里是楚地,只你我一支人马。
楼仓有这许多辎重粮草,难免会被有心人惦记。我们先前败了葛婴,一方面是葛婴无能,另一方面也有壮郡守为我们牵制了各方人马的缘故。壮郡守如今这一死,牛鬼蛇神怕就要一个个的跳出来了。巴蜀虽非最为合适的地方,但目前而言,撤往巴蜀,却是稳妥的法子。”
最后一句话,是对李左车而言。
李左车并不是很赞同退往巴蜀之地。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也许能想出更好的方法,可是现在,嬴壮这一死,也代表着泗水郡失去了最后一个缓冲之地。楼仓,势必会面临更大凶猛地攻击。
对于刘阚地这个决定,李左车也非常理解。
“对了,南疆方面可有动静?”
按道理说,中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陈胜造反也有三个多月了,南疆地任嚣,总应该听说了吧。可是到现在,南疆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让刘阚也不禁心生出一丝极其不详的预感。
莫非任嚣,出了什么事情?
刘阚心存疑虑,不免感到忐忑。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有人来禀报,说是有两个人,在府衙门口求见刘阚。
这个时候,谁又会前来求见?
刘阚说:“有请!”
不管来是什么人,只有见过了才能知晓来意。刘阚示意陈平等人暂时都不要离开,在大厅两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