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欺人太甚,我和他们拼了!”卢绾的幼子按耐不住火气,抄起屋角的一根烧火棍,就冲了出去。
卢绾吓了一跳,想要阻止却一把没能拉住,于是连忙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只听铛的一声响,卢绾走出门后,就见一个少年手持一柄缪钢刀。刀口压在卢绾幼子的脖子上,那卢家幼子趴在地上,烧火棍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大人手下留情”
那少年的相貌颇为眼生,不过一身装束,却让卢绾惊出了冷汗。
一件黑襦,外罩黑漆甲,披一件白龙大氅。
如此打扮的军卒,在咸阳只有一家。那就是刘阚身边的老罴营。如今的老罴营,已经很少上阵杀敌。更多的是充当刘阚亲军护卫的角色。能进入老罴营的人,大都是对刘阚忠心耿耿,武艺高强之辈。这些人。不为卒,而统称锐士,个个武艺高强,故而又有人称之为百辟军。
其含义就是:锐士百辟,无人可敌。
整个老罴营加起来,统共只有八百人,地位极其然。
卢绾看清楚了少年的打扮,可真的是怕了,连忙上前求情。
“车长,收起钢刀。”
一个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卢绾抬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他连忙整衣冠,向前紧走两步。屈膝跪地道:“臣不知大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柴门外,刘阚和萧何,负手而立。
车长,是车宁的孙子。
如今已年过十四,由车宁推荐,成为百辟锐士的一员。
听到刘阚的话,车长收起钢刀。退到了柴门一次,警惕的盯着地上的青年。
卢家人有点傻了,他们又怎可能不认得刘阚和萧何,相视一眼之后。惶恐的跪在卢绾身后。
“老卢啊,快点起来。”
萧何走上前,把卢绾搀扶起来。笑呵呵的说:“大王今日,是特地前来探望你,无需多礼。”
探望我?
卢绾不禁有些疑惑,抬起头向刘阚看去,却见刘阚面带微笑,示意他起身。
“大王莅临寒舍,实乃臣之大幸……
老婆子,快点准备酒菜,请大王厅堂说话。”
卢绾虽然算不得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可是活了快五十年,这心眼儿却是活泛的很。他依稀感觉到,自己恐怕要转运了!刘阚是一国之君。怎可能好端端的来探望他?且不说他和刘阚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就算有,如今地位悬殊,有什么事情。刘阚召唤他前去,也就是了。
刘阚亲自登门,绝对有重要的事情。
卢绾恭敬的请刘阚到客厅,一旁卢绾的次子,却偷偷的拉住了萧何。
“丞相”
“阿柘,有什么事情?”
以前在沛县时,刘阚和卢绾关系不好,但萧何和卢绾还算不错。故而卢家的人,在萧何面前倒也不算局促。
卢柘说:“待会儿,能不能和大王说一下刘鹰郎的事情?我哥哥今日。又被打了”
“啊”
萧何一怔,旋即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险些把这件事忘记了,你哥哥没事吧……
放心,此事和大王没有关系,等一会儿我和大王说一声,大王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别担心。”
有萧何这句话,卢家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刘阚和卢绾,坐在厅堂上。
车长等人守在门外,卢绾给刘阚奉酒。
“老卢,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刘阚也没有太客套,开门见山说:“我从渑池回来时,子房曾想我献了一策,还推荐由你完成。”
“啊?”
“南阳吕臣,你可认识?”
“这个……认识”
“我想请你前往南阳,说降吕臣,你可愿意?”
太直接了,直接的让卢绾,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臣,愿效犬马之劳。”
刘阚接着说:“老卢,算起来咱们已相识十余载,虽说早先颇有间隙,但各为其主,也算不得什么。我无法想你保证别的,但只要你尽心做事,将来自会有一个好出路,子孙无忧。”
卢绾匍匐在地,“昔日臣愚鲁,多次得罪大王。
今大王不计前嫌,如此看重卢绾。卢绾怎敢再有半点懈怠?南阳吕臣。与绾关系甚好,此次绾定为大王取下南阳,绝不辜负大王的厚觅”
刘阚的话中,软硬兼施。
你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位极人臣怕是困难,但能有个好前程。你做的好,我不会亏待你;如果做的不好,考虑一下你的家人吧。卢绾已经快五十岁了,能活多久,恐怕只有天知道。他现在更多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前程如何,而是子孙的未来。刘阚的话,正中卢绾的心思。
话说开了,这气氛就显得很融洽。
萧何偷偷的把刘信的事情,告诉了刘阚,刘阚只眉,却没有任何表示。
在卢绾家中,用过了饭菜之后。刘阚和萧何起身离去。
待两人都走了,卢绾犹自坐在庭上。仔细的琢磨着刘阚的那些话语。大约戌时时分,庭院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卢绾连忙出门,就看见两辆马车,停在院门口。
从第一辆车上走出一个彪形大汉,身高近丈,膀阔腰圆。
“啊,信鹰郎……”
卢绾看见那大汉,就觉得脊梁骨有点冷。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信。不过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似乎有点不太方便。卢绾的妻子带着两个儿子,站在卢绾的身后。提心吊胆。
“卢老头”
刘信说话瓮声瓮气,颇为低沉,“你莫要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
说着话,他摆手示意,让一个从第二辆马车上走下来的清蹂老者上前。“王叔让我带太医前来,给你儿子看病……王叔说了,男人大丈夫当胸怀宽广,不应当对以前的事情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