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声答应着。李一侠隐隐能猜到我的心思,我去与海外贸易谋利,终究瞒不过御史,倘若我先在皇帝面前说了,到时候便是有御史说,我也不用怕,而且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再有御史来说,皇帝信我的时候自然比信御史的时候多,因为他觉得我凡事都不会瞒他,而御史就喜欢小题大作。反之,若是我不说,将来由别人嘴里传到皇帝耳中,就算不被怪罪,也绝非什么好事儿。这点子权谋,李一侠自然明白,而曹允叔则免不了会觉得我也是个实诚君子,忠君体国。
三人又细细说了些收购丝行、陶瓷店的细节,讲了些江南闽越的趣闻,我又说起一些东南亚的奇闻佚事,听得二人又是好奇又是感慨,直到三更时分,李、曹二人才告辞而去。
过得两日,枢密院的差使便到,司马梦求孤身一人,便赴洛阳主持西京精忠学院的筹备工作;秦观也开始隔三差五到印书馆去转悠,只不过这位仁兄和那些编辑们谈得来得多,顶多偶尔看看校对们的工作,要他去看铸字、排版、印刷这样的工作,他是兴趣索然。
相形之下,吴安国的态度就要好得多,虽然对这种贾人的事情天生缺少兴趣,但是他却肯为了一个更高尚的理由而做好这些事情。他每天来往于玻璃生产的作坊与东京城里繁华的市场中,了解生产的全过程,学习人家销售的经验……那种做事的态度,让我自愧不如。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的更快,当太阳又升起、落下几次之后,李一侠和曹友闻悄悄离开了京城,此时汴京城外的石府,相比以往也要寂静许多,现在除了偶尔有白水潭学院的学生来拜访之外,便只有吴从龙经常过来,因为种谔尚在路途当中,他反而是闲着无事。
这种状况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