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

作者:阿越

  邺康公宗汉者,濮安王懿少子而英宗幼弟也。绍圣元年,宗汉初封于邺。是

  为邺公。

  邺康公元年春闰二月,宗汉率部众就封,建新邺,立宗庙、社稷。

  六月,宗泽、曹友闻以宗汉及诸子仁弱,谋以柔嘉县主掌军政事,语在《宗

  泽传》。

  七月,镇海侯赵惟礼兴乱,兴兵攻邺。

  先是,薛奕大破三佛齐,分其地为三。朝廷以春秋之义,存亡国、续绝嗣,遂以

  三佛齐旧都赐其王太子,赐名赵惟礼,封镇海侯,以示四海思信。事在《薛奕传》。

  赵惟礼以三佛齐旧南海大国,自兵败后,部族不附,属国不朝,国势大孱,乃阴思复仇之计。三佛齐旧为西天注辇国藩属,至朝廷经略南海,又臣于朝廷,实欲借朝廷之力以抗注辇。至是,赵惟礼阴遣使修臣礼,请兵于注辇。又暗遣使遍说南海诸国,欲使各国偕力攻宋。阇婆国本三佛齐世仇,闻其谋,乃遣使告之薛奕。

  时凌牙门监察御史陈克庄与薛奕有隙,克庄欲守,为持重计,薛奕思战,议论难决,遂各行其是。薛奕困于兵少,乃先使宗泽、曹友闻以火统助邺,故邺军器械之利,甲于南海。

  七月戊辰,三佛齐大将陀旁亚里率精兵一万,战船二百余艘,战象五百头,水6并进,遂围新邺。赖有土人暗告柔嘉,邺军得早为之备。宗泽以新邺城中河道密布、城墙未成、水门残破,邺军以未练之兵、残破之众、不守之城,难以力敌,乃以部众聚于内城,以内城四周之寺庙、民居布阵而守。又遣水师突围,往凌牙门求援。

  己巳,邺国水师全军覆没。

  陀旁亚里进新邺,与邺军战。宗泽左右调度,宗汉及诸子、柔嘉皆亲临阵前,鼓舞士气。陀旁亚里力攻三日不克,三佛齐素无攻城利器,乃驱象兵攻之,宗泽以盾牌居前,火铳手居后应之。战象驱前至五十步,矢石如蝗,宗泽令邺军亦以弓弩射之,而火铳手装药不。陀旁亚里素知官军有火器之利,至是,以邺军无霹雳投弹,大喜,乃令战象冲陷,邺军忽火铳齐,铳声大作,战象最惧火器,闻声而溃,三佛齐军大乱,自相践踏,死伤无算。

  三佛齐素轻邺国,陀旁亚里久攻不下,反损兵折将,恐赵惟礼降罪;又恐薛奕援军至,腹背受敌,遂聚众将,议用火攻,焚新邺。然新邺城中,遍布寺庙,其国中多信众,皆谓以火焚城,恐殃及寺庙,终不许。

  陀旁亚里不得已,乃驱城中蕃人为苦役,造土山。又以粮少,纵兵掠城中。

  三佛齐军纪律大坏,城中蕃部,人心思叛。

  八月庚戌,围解。

  陀旁亚里围新邺月余,邺军死伤上千,内城几度欲破,幸赖城中粮草、箭矢火药充裕,宗泽御敌得当,方得全。邺军本娇弱之兵,历此役后,张受、郑裕、陈贵辈,皆应时而起,成一时名将。

  陀旁亚里亦三佛齐悍将,其围攻新邺月余,至八月己酉,其攻城方急,新邺几破,然惟礼使者一日三至,趣其撤兵,故陀氏不得竟全功,而新邺得幸存也。

  先是,惟礼谍知邺军屏弱,薛奕兵少,乃欲以精兵先下新邺,树威诸国。待注辇国援军至,再夹击周国,一举兼并二国后,挟大胜之余威,急攻凌牙门,以图霸南海。而陀旁亚里久攻新邺不下,八月丁亥,注荤国水师先锋三百余战船已至监蓖。惟礼乃悉起国中精锐,得两万余众,战船四百余艘,自为将,攻周。是月,注辇水师降监蓖国,破西郡,与惟礼合兵,困周国公若讷于南邑。

  若讷乃亲冒矢石,率众捍敌。周国水师皆为水贼招安,颇知地形,竟借地利突围至凌牙门。陀旁亚里七月戊辰围新邺,薛奕至十日后,方谍知此事。其欲兴兵救邺,又俱未至邺而邺已破,且又不知注辇水师何在,踌躇难定。至是,薛奕方知南邑犹存,遂弃邺而救周。

  若讷坚守南邑残破之城十五日,城中矢尽,无药少医,伤者多死,尸骨狼藉。薛奕乃率援军大至,人破注荤国水师于海上,南邑之围遂解。

  惟礼与注辇残师退守詹卑,惧薛奕引兵攻詹卑,乃趣陀氏撤兵。而薛奕亦以兵少,自引兵回凌牙门。

  十月,陀旁亚里再围新邺。

  先是,九月,注辇国水师大至,战船千余艘,战象上万头。南海震动,监蓖、蓝无里诸国,望风而降。若讷弃守南邑,率众至凌牙门与薛奕合兵。薛奕率军与注辇水师三战不利,注荤水师乃强攻凌牙门,惟礼又遣陀氏率部,再攻新邺。

  邺自八月围解,柔嘉、宗泽、曹友闻得专信任,军国之事,皆决于柔嘉。遂用宗泽之策,善抚蕃汉部众,罢六承勾事,赐城中蕃部口粮,又遣医者、僧侣巡视城中,医治伤病,赐给草药。城中蕃部,咸德柔嘉。又用曹友闻之谋,急造火统、囤积战守之具,募武伴当为佣兵,以补兵力之不足。邺国国势大振。

  至是,三佛齐军再至,激战旬月,而新邺终不可下。

  十一月,新邺围解。

  注辇水师与惟礼攻凌牙门,七度登岛,皆被击退,监察御史陈克庄战死。事在《薛奕传》。十一月,东北信风起有月余,惟礼惧朝廷援军至,乃召陀旁亚里相助,急攻凌牙门。

  宗泽以胜负未定,而陀氏退兵,乃与郑裕、陈贵引兵蹑其后,为陀旁亚里所察,乃从容引军还。

  是月,柔嘉暗遣张受,自军中募死士五十,以城中蕃人为乡导,阴潜入詹卑,四处纵火。詹卑城中空虚,惟礼以官军天降,恐进退无据,乃急引兵还。注辇水师又掳获一海船,知广州虎翼军大举南下,亦引兵还,屯于哥罗富沙城〔1〕。

  初,朝廷得薛奕奏状,太皇太后以宗汉英宗幼弟,屡趣两府以备万一。司马光以国家虚弱,不欲大兴兵,乃用范纯仁之谋,令广州虎翼军十一月南下,听薛奕调遣,以备非常。又用石越之策,升凌牙门城为凌州,隶广南东路,以文焕权知军州事。又解送工匠三百及火**纸与火药配方至凌州,置凌州军器院许便宜兴造。

  文焕未至凌州,已碟交趾、占城及勃泥三侯,令其出兵相助,至是,联军披甲近三万,战船六百余艘,大集于凌州

  十二月,周国公若讷遣使至新邺,与邺盟,约为婚姻。

  薛奕亲率战船三十,送若讷还南邑。南邑兵焚之后,十室九空。周国所蓄之珍货财宝,散乱无存,而柴氏老弱妇孺,又自广州至,若讷穷途末路,乃乞文焕、薛奕暂留老弱于凌州,文、薛以若讷前朝之后,恐朝廷嫌隙,不许。或说若呐求助于邺,乃遣使至邺,柔嘉允之。两国遂结盟。

  是月,薛奕与注辇水师战于海上凡四次,互有胜败。注辇水师亦颇有大船,善用风向,其士卒皆精于水性,悍不畏死,每战,若据上风,则以快船冲前,无惧矢石,俟两船相接,则以士卒跳上敌船,夺船死战,或于敌船上纵火,不惜同死。若居下风,则每每远遁。或谓其**法严苛,故十卒不敢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