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道:“但大名府有现成的火炮与炮手,稍加挑选,便可用于此阵。”
“布此一阵,大约需要多少门火炮?”
“辽军火炮同样移动不便,两军列阵之时,只需前阵有火炮便可,其余三面
仍可依旧制列阵,若是一军列阵,有大小火炮四五十余门足矣。倘若四面皆有火
炮,其余三面可略加裁减,总计一百五十门火炮,足以令辽军不敢缨我之锋!”
“一百五十门?!”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大名府一城,便有大小火炮三百余门。”石越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
从大名府防线诸城寨拆个一两百门下来,辽人也未必攻得破。此城有的是工匠,只
要有图纸,造战车亦非难事。”他的目光投向和洗,“便请何先生与和将军一共主
持此事,让雄武一军操练此阵一此阵叫何名?”
“环营车阵。”折可适也没想到石越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他的建议,看了何去非
一眼,二人都是喜出望外,忙又说道:“以和将军与何先十夕能,雄武一军又本已
熟悉火炮,操练一两个月,必能成功。”
这的确是有些意想不到的,要知道,对于如何将火炮应用于野战中,应对辽军
的火炮,枢密院最终支持的是另一种意见—与辽军一样,组建专门的火炮军。枢
密院因此增建了许多的神!营,这些神!营,拥有的火炮少则数门,多则也不过数
十门—枢府看中的便是他们调动灵活,便于控制。而这种意见的代表将领张蕴
统领着最大的一支神!营部队,此人原是石越的部将!
因此,折可适虽然借机提了一提,却绝对想不到居然真的会有了这样的一个机
会。
当天晚上,临清县。
一天走了八十里后,晓胜军都指挥使李浩便下令他的部下在临清县城外一条小
河边扎营。他的部下正轮流牵着自己的战马到河边饮水,突然便听到从南边传来一
阵马蹄疾驰之声。
这些刚刚松驰下来的晓胜军,顿时一阵骚乱。
虽然马蹄声是从南边而来,按理说临清也不可能有辽军,但是,南面的馆陶方
向,也就只有晓胜军这一支马军。
这又是哪里来的马军?
不过,很快,他们就再次放松下来,他们看见了这支马军的旗号—“环州义
勇”。晓胜军虽然与环州义勇驻扎之地相差数千里,但是晓胜军是一只教导军,军
中有许多校尉、节级便来自陕西,有不少人是识得环州义勇的,他们兴奋的喊了几
声后,众人便彻底放松了戒备。
甚至没有外汁意到他们的都指挥使正脸色铁青着走出大帐,这只刚刚出现在他
们视野中的环州义勇,便如一阵疾风般,冲进了他们的营地,然后气势汹汹的包围
了他们的中军大帐。
晓胜军的大部分将士,至此时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而中军大帐附近,却已经剑拔弩张。
李浩的亲兵牙队,全部拔出了他们的佩刀。
“李大人!”骑在马上的唐康,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大帐门口的李浩,嘴角露
出一丝讥讽。
李浩抬了抬手,他的亲兵牙队迟疑了一小会,才不情不愿的将刀插回鞘中。唐
康这才跃身下了马来,径直走进中军大帐中,几十名环州义勇也跳下马来,跟着唐
康进了帐中,接管了中军大帐的守!。
李浩轻轻哼了一声,也跟着入了大帐。进到帐中,一抬头,便看见唐康那双阴
花研王的眼睛正从他的帅位上望着他。
“李大人,下官奉宣司之命前来公干,失礼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唐康说
着,漫不经心朝李浩的抬了抬手,“请问李大人,究竟为何事突然率军离开馆
陶?!”
李浩板着脸,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李某接到消息,有辽军孤军深入临清至
冀州一带,故此前来剿贼。此事早已关报宣台—唐大人问此事,又是何意?”
“好一个前来剿贼。”唐康冷笑道:“李大人要剿的贼,只怕在深州吧!”
“唐大人此话又是何意?!”李浩作色反问道。
“下官何意?”唐康哈哈大笑起来,“下官奉宣台之令,来请李大人回北京
亲自向右垂相解释此事!”
“唐大人兴师动众而来,便为此事?那只恐李某难以从命!”
“李大人想抗命?”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晓胜军动止,早已关白宣台,右垂相不信,那多
半是有奸小从旁进谗。便要回去,也要等李某击溃这些契丹人再说,否则,岂不是
有口难辩,只能任奸人污陷?”
“李大人过虑了,大人乃是天子近臣,区区宣台官吏,又有何本领能污陷你李
大人?”唐康讽道,“或者冀州、临清这一州一县的大小官吏,个个庸碌奸滑也是
有的,故此契丹犯境,远在馆陶的李大人能知道,这些地方守吏却全不知情,不
过,依下官看,朝廷是真该收拾下这些庸碌之臣了~只是此事也算因大人而起
只恐大人亦不能置身事外,说不得,还得劳烦大人一趟。况且这区区小股辽贼,杀
鸡又何必用牛刀?明日下官遣一介之使,令冀州巡检克期剪灭此贼便可。”
李浩妙唐康讥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心知口舌上难以胜付唐康,但却终不
肯乖乖随他回大名,只是强梁道:“这些个刀笔是非,李某如何辩得过那些文官?
况且两军对阵,瞬息万变,宣台不谋却敌之策,却来管这些个不急之务,此乃是乱
命,李某绝难遵从。”
唐康盯着李浩,嘿嘿笑道:“李大人若是不肯说实话,只怕遵不遵从,也由不
得李大人。”
“你敢二”
“李大人以为下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么?”唐康微笑着望着李浩。
李浩抿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中军大帐已被环州义勇包围控制,他其实也不
敢真的与唐康兵戈相向,致族灭之祸,而这个唐康时的事迹,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真的被他五花大绑押回北京,他虽未必有事,但事情闹大,对他亦没甚好处。
他也听出了唐康话中有话,但是他却也不敢轻易接话,谁知省唐康是不是设计
讴他?
“其实李大人立功心切,亦是人之常情。”唐康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晓胜军欲北援深州,与契丹一较高下,亦未可深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