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爹?”仁多观国毕竟年轻,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皇上手诏中,对我已极为不满,要挽回圣上的欢心,只有遵旨一途。吾若抗
旨,他日石垂相也保不住我。”仁多保忠低声说道:“但此次渡河,凶多吉少,故
此你兄弟二人,此番不必随我渡河一”
仁多观国急道:“这如何使得,不如孩儿替爹爹北上!”
“我不亲自北上,如何让皇上知道我的忠心?”仁多保忠怒道:“你只管听我
之计行事,休要耻噪。吾统率大军北进,虽不能胜,尚不至于全军覆没。你听好
了,四郎如今在东光,你派人去告诉他,让他押运下队粮草,亲自送往信都。到了
信都后,见机行事,不要急着回去。你则率兵驻守武邑,见机接应我退兵,但无论
如何,不得渡河来救。一旦耶律信攻过黄河,你不要硬撑,以你的能耐,绝非耶律
信对手,只管退往信都,只要守住信都,石垂相必不见怪。”
仁多观国虽不敢多劝,却越听越心惊,问道:“爹爹打算带多少人马渡河?”
“三千!”仁多保忠咬牙道。
“三千?这岂非羊入虎口?”
“你以为我便把神射军全部带过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仁多保忠骂道:
我只须说船只不足,仓促难备,皇上哪懂得这许多,皇上见我亲自渡河,必然气
平。你率一营之众在武邑接应,我把第二营给你,第二营几个将校,全部信得过
会听你号令。郭元度率三个营,守在阜城、北望镇一”
“那观津镇呢?”
“如今管不得许多,只留少许兵马看顾。”仁多保忠望着自己的儿子,沉声道
“无论如何,还要指望郭元度这厮能挡住耶律信,那我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倘
真的令耶律信攻过来一”他摇摇头,道:“故此不得不给他多留一点兵力。你记
住,若何畏之来了,你便将兵权交给他,转告他,不可令唐康、李浩渡河,万一韩
宝、萧岚攻过河来,亦不可令郭元度轻举妄动。比起耶律信来,韩宝、萧岚,实不
足为惧。”
“孩儿记下了。”仁多观国黯然应道。
却听仁多保忠笑道:“亦不须太悲观。我如此安排,石垂相当能体谅我的苦
心。渡河之后,我自会见机行事,若敌势大,我便退回河南,只要我在深州打过
仗,皇上必也不会深怪。”
仁多观国心知韩宝与萧岚绝不会这么好对付,但此刻多说无益,沉默半晌,问
道:“那爹爹准备何时渡河?”
“呆会盼咐过诸将,我便率亲兵驰往武邑,明日便率第一营渡河。这等事,既
然要做,仍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可不想被韩宝在河边击溃。”
“第一营?”
“他们不是一直想打仗么?”仁多保忠知道仁多观国想说什么,挥手止住,冷
笑道:“吵着要救深州的,第一营声音最响,我此番便成全他们。”
“可一”
“怕什么?!”仁多保忠轻蔑的说道:“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