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光杆将军上任,他又天唐康、仁多保忠那样的背景,便是到了冀州、永静,也担
心为诸将所轻,便决定在半路等待镇北军的三千骑兵赶到之后,方才一同前来冀
州。他耽搁这数日,错过了许多事情,却也正好赶卜唐康、李浩与萧阿鲁带在冀州
黄河边上的这场大战。这支号称由河北豪杰组成的镇北军,第一次参加战斗,便建
下如此大功。
但是,自战争开始以来,宋军对辽军取得的这次空前的大胜,却被笼罩在随后
传来的一系列噩耗的阴影当中。
当天晚上,当唐康、李浩率军回到信都城,正打算给何畏之接风洗尘之时,他
们接到了东光告急、北望镇大败的消息。两个噩耗已让三人寝不能安,而在子时之
前,又传来两个坏消息:仁多保忠大败、阜城被围。
尽管歼灭了萧阿鲁带部,但这一切,让这场大胜变得没有意义了。
次日,也就是七月二十日,当仁多保忠父子率领八百余残兵败将来到信都城下
时,所有的这些消息,都被彻底的证实了。
然而,这一切并不曾就此结束。
耶律信趁胜用兵,兵围阜城,仅仅用了一天,在二十日的中午,便攻破阜城
郭元度见大势已去,不肯投降,自刻殉国。辽军再无后顾之忧,立即兵分两路,萧
岚翠!军西下,欲攻打冀州,接应萧阿鲁带:而耶律信亲率大军,掉头去围攻东
光。
所幸他们在二十日解决了萧阿鲁带这个麻烦,否则,冀州将不再归宋朝所有。
而萧岚在得知萧阿鲁带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也退回了武邑,但仁多保忠留在观津
镇的猫重,却全落到了高革手中,高革夺了观津镇后,便带着俘获猫重,投奔了萧
到七月二十日晚上为止,宋朝在永静军还剩下的军事力量,便只有东光城原有
的那约两千教阅厢军和三百多名水军,以及郭元度在他全军覆没之前,下令增援东
光的四千余神射军—郭元度算是下了老本,他深知东光绝不可失,手下总共不过
十五个指挥的兵力,他竟然调动了七个指挥的兵力,交由他的副将率领,前去增援
东光。但也正因如此,当耶律信大举进攻北望镇之时,他再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支
援,虽然即便他有足够的兵力,也未必真能挡得住耶律信。而如今,东光城这区区
六千余人,便是唐康等人的全部希望所在了。倘若他们守不住东光,大批粮草物资
落入辽军之手,就算他们再打败一个萧阿鲁带,亦于事无补。
正当他们一面遣使向大名府告急,一面商议要设法分兵援救东光之时,七月二
十一日,传来更加让人震惊的消息—韩宝在束鹿大破慕容谦!
慕容谦乃是熙宁、绍圣以来大宋朝极有名望的将领,他的失利,给人们带来的
心理上的震动,更远胜于拱圣军之败。
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慕容谦部的溃败,意味着韩宝已无后顾之忧。虽然他们
还不清楚慕容谦部实际损失有多少,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一支经历过溃败的军队
翼黔战斗力-就算慕容谦会变攀-至外”份之内-他们都不用再指望这支
2,接下来的,必然是韩宝大举南下。
在这种局势之下,苦河已不足守,此时他们惟一能做的,便是坚守信都。
但东光该怎么办?
东光守将也罢,神射军副都指挥使也罢,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在耶律信的猛攻
之下,这区区六千多人马,能坚持到大名府的援军到来么?
唐康站在他行辕内的那副大沙盘旁,想着这些令人头痛的问题,一时之间,竟
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
“都承。”一个亲兵小自翼翼的走到他跟前,轻声察道:“何灌将军已经奉令
回来。”
唐康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信都已经在准备守城战了,所有的兵力都要集中到
信都来,衡水县城门四开,百姓也已经开始逃难,但他们自然不被允许进入已经戒
严的信都城,只能往南边逃跑。
“但是衡水知县不肯到信都来一”
“他想做甚?”唐康惊讶的抬起了头。
“他说他守土有责,非有皇上诏书,绝不离开衡水半步。衡水官员怎么劝他也
不听,知郡【l〕亲去劝说,他也不肯听。”
唐康素知衡水知县是个能臣,却不料还是个如此刚烈的节义之士,他心知此人
实是不惜一死,来谴责他们的无能,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却故意骂道:“这等迁腐
之人,休和他讲甚道理,找几个人去将他绑了,抬进信都来。”
“是。”那亲兵应了,刚刚退下,又有人进来察道:“何参议求见。”
唐康愣了一下,方想起何畏之见任宣台参议官,连忙说道:“快请!”
须臾,一身紫衫的何畏之,大步走进厅中。他瞥了一眼厅中的沙盘,朝唐康行
了一礼,开口便道:“都承何必犹疑?冀州可失,东光不可失!”
唐康被他一语击中心事,喃喃苦笑道:“纵然如此,我又有何本领去救东光?
如今黄河之险已为宋辽共有,北有韩宝,东有萧岚,自保尚难,如之奈何?”
“都承不敢想者,亦耶律信所不敢想者!”何畏之冷笑一声,“果真要救东
光,又有何难?!”
唐康素知何畏之之能,这时听他如此说,不由大喜过望,“莫非参议已有良
策?”
“下官须在军中募三千敢战之士,能骑马,通水性,善弓箭。”
“这有何难?”唐康笑道:“冀州虽称不上名城,却也非深州可比。如今城中
兵马不少,便少个三千人马,只是坚守,韩宝便有十万之众,旬月之间,亦尽可守
得。只恐区区三千之众,济不得甚事。”
何畏之望着唐康,“都承信不过下官么?”
“这却不敢。”唐康摇头笑道:“信都诸将,若论带兵打仗,吾与守义公,皆
不及参议。参议胸中果有成算,那唐某便陪着参议去征募敢战士。不过,遵宣台之
令,守义公方是冀州诸军的统帅,此事还须得守义公首肯。”
何畏之倒不曾料到唐康有如此胸襟,竟然连细节都不多问,便应许他,心中亦
不禁颇为动容。他却不知省唐康的性子,真是令他信服之人,休说三千人马,便将
兵权尽数交出,他也会毫不迟疑。只不过在唐康而言,世间有如此能力之人,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