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悟透了游鱼式,徐凤年就不去打搅野牛群,在湖边稍作休息,停留了一日一夜,趁热打铁去单独驾驭剑胎规模遥遥领先的金缕。
大道缥缈难寻,连圣人都要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剑道也是一个道理,吴家剑冢剑走偏锋,以术求道,不去追求呵气成剑的玄乎意境,而是勤勤恳恳在剑招剑术上攀登极致,养剑便是其中一扇风光独好的偏门,徐凤年在武帝城外因祸得福获得飞剑十二,疯子一般同时饲养十二柄,乐此不疲,也实在不能算是暴殄天物,对得起那个新剑神舅舅的赠剑情谊了。至于何时能够驭剑取头颅,徐凤年也就闲来无事偷着乐几下,不敢奢望一蹴而就,老方丈龙树圣僧夸他天资卓绝,徐凤年既没有妄自菲薄也不敢妄自尊大,只是一笑置之,因为有李淳罡和白狐儿脸珠玉在前,实在是没理由让世子殿下去自傲自负。
徐凤年沿湖慢走,体内气机先前求繁,按照剑气滚龙壁流转,初入金刚,就返璞归真,开始求简,以游鱼式运行气机,不知走了多时,突然听到羌笛悠悠。
举目望去,远处有一批逐水草而居的牧民在搭建黑白帐房和大小毡帐,草原牧人每当冰雪消融,就要赶着马车牛车为各类畜类寻找新牧场,当下四月至以后八月,气候温暖,水草丰茂,是放牧的黄金季节,不过居无定所的牧民生活也绝非外界想象那般自由自在,北莽草原部落迁徙,要遵循悉惕订立的规矩,在疆界以内的草地驻扎营地,草原虽大,但牧地都被大小悉惕们圈分殆尽,这些悉惕以皇室宗亲最为尊贵势大,占地广袤,只有极少数对北莽历代王孙有救命大恩的牧族部落才有自由游牧下营的权利,一般而言,哪怕是天旱草枯冬雪风暴,部落悉惕都不许邻部牧民进入领地避难保畜,因而草原常年内部战事,哪怕同为皇帐王室出身的大悉惕,也会大动干戈,血流遍野,直到北莽女帝登基以后,致力于弹压耶律慕容两姓悉惕,情形才略有好转。
徐凤年循着悠扬羌笛,见到一个面湖吹笛的婀娜背影,她鼓腮换气,独奏竖吹,婉转凄凉,徐凤年精通音律,不过对于羌笛不算太了解,府上倒是有几根西蜀岷竹制成的优质羌笛,梧桐苑里唯有大丫鬟红薯擅长此道,徐凤年驻足聆听许久,有些惆怅,这几日夜深人静时,确是有些怀念枕着红薯大腿安然熟睡的场景了。那双美腿的弹性,啧啧。徐凤年赶忙咽了一口唾沫,默念道法口诀清心静念,殊不知不念还好,刻意想要那思无邪的心境,体内气机反而翻江倒海,步入金刚,大黄庭封金匮也就可有可无,一时间世子殿下有些登徒子故态复萌了。
徐凤年一阵头疼,摆在眼前就两条路可走,要么做那好似拖女子入庄稼地的畜生,要么就是瓜田李下恪守礼仪连畜生都不如的呆子。
世子殿下当下和裆下都很忧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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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十二点前。第三章如果有,也是要在凌晨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