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轻轻笑道:“这些女子,看似可歌可泣,其实说到底还是既看错了男子也误认了自己,富贵悠游时,不谙世事,一方面家境优裕,可以看不起那些鲜衣怒马胭脂檀榻,真跟了男子吃苦,才逐渐知道黄白俗物的厉害之处,不说别的,与闺房密友闲聊,次次听她们说起山珍海味,说起最新衣裳又不够穿了,珠玉金钗又样式老旧了,跌落枝头变麻雀的女子兴许不是真的图这种享受,却总也心里不太好受,久而久之,潜移默化,再去看身边那个没出息的男子,知道了他的诗书才气没办法变作妻凭夫贵,甚至还要连累自己子女以后吃苦受累,自然而然的,心思就变了,当初那些转问夫君,画眉深浅入时无,就悄悄成了两看相厌。”
“徐叔叔,如果我猜得没错,是不是起先她去见昔日好友,都会与你说起,还会说笑几句?过了几年,接下来就愈沉默,然后会与你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到最后,干脆都不跟你说这些事情了?”
徐璞愕然。
显然被这个年轻人一语中的了。
“徐叔叔,你要愧疚,在情理之中,无人敢说你的不是,不过若是太过愧疚,深陷其中,就有些小家子气了。退一万步说,那名女子嫁了个好人家,这比什么自怨自艾的此情可待成追忆,都要圆满许多。真要怪,就怪我师父去,他若给你一个敦煌城将军的身份,哪来这么多糟心事。”
徐璞愣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红薯小声叹息道:“那女子若是听到公子这一席话,可就要无地自容了。”
徐凤年自嘲笑道:“我本来就是这种煞风景的庸俗男子,她估计都不乐意污了她耳朵,不会听上半句的。”
中年文士装扮的春秋名将喟叹道:“殿下这些看似薄情的言语,让徐璞心结解开太多。”
徐璞随即笑道:“等下喝那几坛子绿蚁酒,好好骂上一顿李义山。”
三人前往城门口上的小酒肆。
此时,白衣入城。
城门处几十人无一全尸。
狭路相逢。
徐璞远远望着那白衣男子,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魔头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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