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斧紧张万分,正襟危坐,摇头道:“不敢。”
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掌教温声道:“记得我小时候上山,正巧下大雪,好一场鹅毛大雪,怎么扫也扫不干净,大师兄就站在牌坊下等我们,我当时还以为是武当道士弄了个大雪人堆在那边,师兄一笑,抖落了雪花,我才知道是个活人,吓了一跳,差点哭出声。当时背着我的师父出言训斥了半天师兄,师兄也不恼,上山时候我一转头偷偷看他,他就笑。”
“你大师伯他融会贯通,什么都懂。孟喜的卦气,京房的变通,荀爽的升降,邓玄的爻辰,虞翻的纳甲,他都深究义理,最后才能修成大黄庭,他对我说,先古方士修神,妙趣横生,其后炼气,再后炼精,著作越多,离道越远。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他还说我辈道人修力,与武夫何异。不过大师兄说了很多,我当时也听不太懂,好在他不责怪。”
“掌教也有不懂的地方?”
“你这话说的,哈哈,很像我。以后见着了那位世子殿下,记得也这般言语,那家伙耳根子软,就吃这一套。对了,玉斧,你这名字不错。”
“回禀掌教,是师父帮忙取的。”
“你师父学问大,修为深,不显山不露水,你要珍惜。”
“嗯!”
“玉斧,你修道想修长生吗?”
“掌教,这个……还没想过。”
“不用急着回答,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等我想通了再来禀报掌教。”
“喊我小师叔就行,来,教你各自一套拳法和剑术。等学会了,再下山。”
“小师叔你说,我用心听。”
追忆往事的李玉斧闲来无事,有些感伤,就一路闲适走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主峰主殿,见到了那尊真武大帝像,李玉斧看了许多次,次次失神。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我看真武,真武看我。
北凉边境上,一万龙象铁骑蓄势待发,铁甲森森。
身穿一套旧甲的徐骁站在军前,朝身边黑衣少年指了指北莽方向,轻声说道:“去接你哥。”
黄蛮儿看似憨憨一笑,却透着一股血腥壮烈。
徐骁转身笑问道:“龙象军,敢不敢长驱直入一千里?”
将士沸腾:“死战!”
少年骑上黑虎,拿出一根丝带,双手抬起绕闹后,系起了那一头披肩散发。
动作与他哥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