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斗双手摊开,分别扯住敌人手臂,猛然一撕,将这位不知名讳的年轻武将给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鲜血喷洒了重瞳子一身。
陆斗一脚踹飞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不挥手擦去血迹,也没有理睬新死之人,返身继续步入战场。
这一场血战,标长副标三人一齐战死。北莽两百骑无一逃脱,根本来不及传讯。
伍长李翰林成为临时的领头人。
陆斗默默捡回全部短矛,再和李十月一同草草埋葬了标长,便站在李翰林身后。
李翰林平静道:“伤员南还,带回军情。其余三十六人与我拣选战马,继续向北。我若死,再由陆斗领着你们向北。”
这种注定有一方要全军覆没的斥候之战,陆续发生在边境前线。
三日后,北莽南境第一重镇一万八千瓦筑军,在今年隐隐有趋势可与董卓齐名的青壮派骁将洪固安带领下,悉数出城,在辽阔的青瓦盆地与龙象军展开一场大规模骑战。
洪固安刚过四十,翩翩有儒雅气,运兵却极为狠辣决绝,不愿守城待援,誓要一举剿灭来犯之敌。
兵临瓦筑三十里之外,洪固安才得知是一万龙象军,不过这位儒将运筹帷幄之后,对麾下领军猛将说了一句敬候佳音。便洒然坐在城头,摆设棋局,与一名棋坛国手谈笑风生。
瓦筑军两倍于龙象军。
岂有不胜之理?
洪固安认定一旦棋盘获胜,城外亦是获胜,必定会成为一桩千古佳话。
青瓦盆极为利于骑兵冲锋。
双方声势尽浩大。
春秋北奔遗民大多数都已经有下一代子嗣,老人都感慨于北莽的国力强盛和军力雄壮,渐渐忘记了那些北凉铁骑带来的马蹄声。而这些年这些新人更是不曾听说过那种马蹄声。
北凉铁骑曾经一路踩塌了春秋。
但那不是陈年旧账吗?
瓦筑城内的百姓初听战事时,还有略微恐慌,只是并没有惊惧多久,便开始一起笑话北凉少到可怜的一万人就敢来瓦筑以卵击石。
两军如两股洪流对撞而冲。
瓦筑骑军呼啸震天,看似气势远远压过了冲锋时仍是沉默的北凉骑兵。
只等相距五百步时。
北凉军同时喊出一个字。
“杀!”
城头洪固安眼皮子一跳。
眼前棋盘颤抖,幅度越来越大,到后来,已是棋子跳动。
一名黑衣赤足少年与黑虎一同奔在最前头。
将身后奔如疾雷的北凉精锐骑兵都给远远甩下。
枯黄少年系发成辫,抓起巨大黑虎就砸向敌军。
然后双膝弯曲,整个人拔高入天空,坠入敌阵。
骇人至极!
这痴儿是想要做那万人敌?
黑虎坠落后刹那滚杀三十余骑兵。
不带兵器不穿甲胄的黑衣少年只是直线而奔,与之相碰撞者,全部分尸。
瓦筑军培养一支专有击杀敌将和勇夫的武骑,人数在三百人左右,全部衣甲普通,但是身材魁梧,壮健捷疾,出身江湖名门,极为善战,但哪怕分作十队散在大军中的三百人紧急调往一处,或阻拦或追击这名黑衣少年,仍是毫无用处地让他穿透了大半支瓦筑军,两军混杂后,少年压力骤减,更是如鱼得水,直直冲向青瓦盆北方高地上的城门。一人一虎奔向城头,少年一脚踩在黑虎背上,跃上城头,问了瞠目结舌的洪固安一句话后,就将其头颅从身躯拔除。
这一次青瓦盆之役。
人屠次子徐龙象首次登台,便将离阳王朝都视为猛虎盘踞的雄镇瓦筑,屠成一座空城。
北凉铁骑蹄声如雷。
一万龙象军,就是一万雷。
一万八千号称北莽铁军的瓦筑军,战死一半,降卒被坑死,全军尽死。
北莽闻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