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士子模样的年轻人用浓重的蓟州腔微笑道:“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
邻桌一位老人叹气道:“对啊,小王爷投胎投晚了。”
因为徐骁只娶了一名王妃,也就没有其它高门豪阀里司空见惯的嫡庶之分,以前都觉得世子殿下虽然荒唐无良,毕竟是长子,次子徐龙象又是天生憨傻,关于谁世袭罔替,谁来做这个北凉王,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小王爷率领龙象重骑,踏破边境,战功显赫,亲身陷阵,更是一马当先,无人不服,传言燕文鸾钟洪武这帮功勋老将都对小王爷赞不绝口。
一股暗流涌动。
这股暗流无疑已经和陵州风波汇流。
徐偃兵自然而然跟徐凤年同桌吃饭,下筷子也不含糊,自他在徐凤年身边,从未有过谄媚颜色。对于楼内喧哗,两耳不闻。呼延观音对桌上的一盘盘中原菜肴并不喜好,当她听到有关身边男子的言语,就竖起耳朵竭力去听清楚,然后小心翼翼弯腰探头,去看徐凤年是否恼火,可她只看到一张始终很平静的笑脸。
徐凤年转过身,狼吞虎咽,吃饱了后,看了眼呼延观音,她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吃够了。
付过账,一行人走出酒楼,徐凤年看了眼坠山的余晖,默不作声走向马车。
徐偃兵心中叹息。
只有他才能理解身前年轻人的复杂心思。
如果真有一天,北凉被最终还是北莽铁骑踏破西北大门。那么像酒楼内这样的北凉人多几个,作为新凉王的徐凤年,他的愧疚就可以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