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不愧是硬骨头,越是心凉,越不肯退步,他走上前几步,对徐凤年直言不讳问道:“北凉王来此,是要兴师问罪?是要关闭书院?是不许北凉读书人读书?”
徐凤年摇了摇头,看了眼那幅字,平静道:“我原本只是想来看一看,看了就走。不过现在放心很多,墙上那幅字,是‘千秋大事,最费思量’。”
徐凤年环视四周,微笑道:“希望各位读书人,好好思量,思量之后,声音才重。你我共勉。”
徐凤年面朝那名讲學大儒,对其轻轻作揖,“这个道理是先生教的,徐凤年受教了。”
薛稷本该也本想赶紧起身还礼,但是不知为何,那一刻,这个在上阴學宫郁郁不得志的老儒生,硬生生把屁股放回蒲团,直起腰杆,不言不语,承受了这一揖。
在年轻北凉王和洞主黄裳离开书楼很久后,薛稷仍是纹丝不动,老人最后低头伸手在蒲团外的地面上摸了摸,“谁说北凉土地里,只出骑马披甲的将种,出不了读书种子?”
薛稷面对那群至今还没有缓过神的年轻读书人,抬起手往下按了按,神态意气飞扬,“你们都坐下。我薛稷今天最后就讲一讲如何思量,才是我辈读书人该有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