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人体滚落尘埃的声音。
女子痛极的呜咽声里,贺兰悠声音淡淡毫无怜悯:“看来我是太惯着了你。”
风千紫跪着爬过去抱着贺兰悠的腿,仰头悲泣道:“少主,你看看我,看看我!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忠心,只有我对你最全心全意,她,她,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根本不配你如此!”
贺兰悠一动不动。
我睁着眼,麻木的听着洞口的对话,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他们说的是我吗?
无情无义,不配,是啊,我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能拿大家的性命作试探,以为自己才智超绝,永远胜利,永远得志,永远占着上风,永远不会吃亏,以为面临任何诡计阴私,自己都有能力保护自己和所有在乎的人。
然后我受到报应。
被命运狠狠打落云端。
这般轻贱他人性命,我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是什么?
而我又配得到什么?我只配死在尘埃,化为虚无。
躺在冰凉潮湿的地上,心更加潮湿冰凉。
听得贺兰悠和熙音告辞,拖着昏倒的风千紫离开。
不再去看一眼。
贺兰悠,换在今日之前,听着这一番话,我会流泪,会怅惘,会辗转不安,至少也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如今,在那道银光没入姑姑胸口,带出她全身鲜血的那刻,在风千紫抡刀一旋,砍下姑姑头颅的那刻,残酷的命数便已将曾经微笑相对的两人隔成了楚河汉界的距离,所有留存在记忆里明媚的笑容都在那一刻枯萎,化为黄泉方可相见的彼岸花。
如今,我只愿那年,我从未曾跳上父亲的马车。
一切,都已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