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小丹说:“不放心,就别放我这儿。”
肖亚文说:“准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是你错了,这里面什么意思都有,就是没有男女的意思。我要是打他的主意不会把他放你这儿,那不是把肉往狼嘴里扔吗?”
芮小丹对于“狼”的比喻不以为然地一笑,说:“姐姐,跑题了。”
肖亚文说:“好,回到正题,咱们照相去。”
于是,芮小丹起身去酒店里拿照相机,肖亚文把芮母也拽了出来,三个人以紫竹园酒店为背景其乐融融地照起相来,其中更多的是芮小丹与肖亚文的合影。
照完相,肖亚文对芮母说:“张姨,我和小丹再到别处照几张,晚饭就在外面吃了,回来吃饭赶不上飞机,我这就跟您道别了,下次再来看您。”
芮母一边点头应承一边说:“屁股还没暖热就走,这叫什么事儿呦。”
芮小丹又去开车,肖亚文惬意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芮母招手告别。芮母目送着汽车走远了,这才摇摇头回到酒店里。
3
法兰克福是座移民城市,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人都可以在这里见到,其中也有不少中国人,经常可以看到写着中文招牌的店铺。两个人一路上开心地谈笑着,悠闲地观望车窗外面的街道和风景。湛蓝的天空、柔和的阳光、起起落落的鸽子、异国情调的建筑,似乎一切都使人沉醉。
芮小丹在遇到路口的红灯停车时问:“什么是私募基金?违法吗?”
肖亚文说:“还没立法,怎么违法?私募基金按我理解就是没有经过注册的私人代客理财,性质和信托差不多。丁总募集的资金全部来自德国,但完全针对中国股市,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资本,我的头脑,大家一起在股市上捞钱,包你只赚不赔。”
芮小丹不屑地说:“天下哪有包赚不赔的买卖?”
肖亚文说:“你以为德国人的钱就那么好用啊?赔钱是由经营风险担保方承担,与投资人没关系。”
绿灯亮了,芮小丹随着车流通过路口,又问:“那担保方就不怕赔钱吗?”
肖亚文说:“怎么不怕?都怕。担保方是确认你不会让他赔钱他才给你担保的,这完全取决于担保人对你的能力有没有信心。但是对于投资人,那当然是包赚不赔。”
芮小丹说:“有这么好的事,你投了多少?”
肖亚文说:“3000万元的入会门槛,咱迈得过去吗?其实我也动过这个念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买点就行,可心理承受不了,超出道德底线了。”
汽车驶到了离步行街不远的一条街道,芮小丹找个车位停下车。
她们沿步行街一路走到罗马广场,一路上不断请行人为她们拍照。在罗马广场,她们请一位正在太阳伞下喝咖啡的德国老人为她们拍照。这位头发花白的德国老先生或许是一个摄影爱好者,他热心而骄傲地选择了几处很有特色的背景为她们照了十几张合影,这才怡然自乐地继续去品味他那杯已经没有了热气的咖啡。
从罗马广场来到美茵河大桥,此时已是夕阳斜照,金红色的霞光像一层轻纱洒在恬静的水面上。她们拍了几张合影后,沿着大桥边走边聊。芮小丹左手拎着包,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水面的风吹动着她的风衣下摆,吹散了她飘逸的头发。
肖亚文问:“你已经拿到了律师执业证,下一步怎么打算?”
芮小丹说:“我只是为再就业储备条件,现在还没被淘汰呢。”
肖亚文感叹地说:“咱们班的女生现在还干警察的已经不多了,能在刑警队撑下来的就更少了。女人干刑警真不行,体能和思维都跟不上,到头来当个穿警服的花瓶都嫌你不够鲜亮。你还想撑多久,敢撑到30岁吗?”
芮小丹说:“不敢,30岁再申请留学就很难通过审批了。我打算再干两年,然后到法兰克福大学读个学位,这边吃住都省钱,将来回国当个律师。我除了法律没别的技能,只能在法律这行挣口饭吃。其实我对律师这碗饭也并不自信,律师对逻辑思维和综合知识的要求更高,填不饱肚子的律师多着呢,走着说着吧。”
肖亚文一笑说:“律师好啊,张嘴就是钱。”
芮小丹说:“女人那点慧根当不了大律师,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你呢,私募基金解散以后你怎么打算?”
肖亚文的眼睛里掠过一缕惆怅,说:“还在北京漂着呗,咱一没能耐二没本钱,除了打工还能干什么?省吃俭用攒点钱,看将来有没有机会。”
……
芮小丹陪肖亚文在罗马广场附近的景点逛了一下午,照了3盒胶卷,两人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提前一小时赶到法兰克福机场。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肖亚文办完登机手续后,在入口处与芮小丹道别。
芮小丹在道别的最后一刻望着肖亚文的眼睛,诚恳地说:“亚文,我是警察,我不希望看到咱们之间发生不愉快。”
肖亚文凝思了片刻,说:“法律上我担保没有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人,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以我的智力,我理解不了这种人。”
肖亚文歉意地淡淡一笑,轻轻挥挥手告别,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