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语调,任谁都能听出,他不是请求,更不是劝谏,而是肯定的通告。众臣们面色各异,却都有着震惊之色。尽管辰王与王上一向感情深厚,但毕竟王国之君,如此强硬的反对,可称为大逆不道。
南宫傲面色不变,往椅背靠了靠,将手中的玉杯端至眼前仔细的端详,转同几转,众人屏息凝神时,却见他突然松开手,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玉杯落地,在青 石砖上开出了破碎的花朵。顿时,众人身子一颤,垂敛目,不敢望向王上与辰王二人,生怕一个不慎,成为他们矛盾的牺牲品。
园中的气氛寂静而诡异,微风中,竹枝轻轻摇曳之声清晰可闻。
半响后,南宫傲凝眸望向南宫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沉声道:“孤意已定。孤不只要立她为后,将来,还要与她并肩临朝。”
一语惊起千层浪,这一骇人的消息,令众臣半响没反应过来,皆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们的王上。与一个女子并肩临朝?闻所未闻。
陵王激动道:“王上这是要毁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吗?历来女子不干政,没有身份地位的女子立为王后,已是违背了祖规,如今间还要与她并肩临朝,这,万万不 可!”说着便跪了下去,众臣们反应过来皆应和跪下。唯有古予舒与南宫晔二人还端坐席中。
南宫傲等他们都说完,方道:并肩临朝之事,以后再议,但这王后之位,孤,意已决。爱卿们不必再说。”众臣见他一脸坚决,仍跪地不起,更加的反对立如陌 为后。
南宫晔面色愈加阴沉,望着他的眸光锐利非常,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警告,道:“王兄一意孤行,臣弟决不会坐视不理,封国百余年的基业岂能就此毁去。因 此,臣弟定当竭尽所能,阻止王兄这一疯狂的行为。”
说罢起身,拂袖离去。曲战见南宫晔离开,便也跟着起身,却被秦征拉住,对他摇了摇头,曲战再次跪下,望向南宫傲的目光带着不满的神色,闷闷的哼了声。 陵王用眼角扫了他们一眼,精光暗藏。
南宫傲面前,宫人们早已为他换上玉杯,倒了茶,他悠闲地品着,对跪了一地的众臣们仿如未见,面色依然平静如常,对南宫晔的离去似乎毫不在意。望了一旁 仍然端坐着神色不变的古予舒,眉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问道:“予舒为何不随他们一起反对?”
古予舒朗声道:“臣并不认为王上的决定有何不妥,相反,如陌小姐蕙质兰心,姿容绝世,为世间女子之罕见,臣以为,我封国万民应当为拥有这样一位王后而 庆幸。”
南宫傲犀利的目光审视着他,他无比认真的表情在说到如陌时带着对天人般的尊重仰慕的神色,南宫傲似乎明白了他献上那卷国策论的原因。
众人皆知古予舒并非阿谀奉承之人,却为他对立如陌为后一事的看法,感到非常的惊讶。目光皆望向同样跪着的刑部尚书古甫,带着疑问与责备之色。
古甫面上微恼,斥道:“你懂什么,一国之母岂是凭着一副好相貌便能决定的?还不快过来跪下!”
古予舒身未动,只道:“父亲大人,非是予舒要逆父亲之意,只是,如今,你我同朝为官,又身在王宫,有王上在此,予舒自不能事事遵循父亲的意思,况且, 此事,予舒句句属实。王上乃当世明君,所做的决定自不会有错,做臣子的应当遵循才是。而不是像父亲这般,一味死守那些莫须有的老旧规矩。”
“你……”古甫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在王上面前,却又无法辩驳,只得狠狠地瞪着古予舒。
南宫傲对他倒是多了一丝欣赏,他需要的正是这种不拘于老旧规矩的有才之士。
古甫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见一名满身华贵之气的美丽女子在众多宫人的拥簇下乘凤仪仗张扬而来,仿佛在昭显她尊贵的地位。一身金凤华服,与南宫傲明黄龙袍 相得映彰,鬃高绾,精致华美的步摇,随着她腰肢的摆动摇曳生辉,将一张精心描绘的娇美面容更衬得美艳绝伦,贵不可言。在宫女的轻扶下柳腰轻摆,婀娜多姿 ,端庄的笑容带着妩媚的风情,向南宫傲欠身行礼。
南宫傲扶了她,牵起她的手让她坐到他左边的位置。
众人皆知妍贵妃是翌国的公主,却无人见过她的姿容。今日一见,皆被她吸引了目光,不禁暗暗惊叹。一些大臣们暗中疑惑,有这样的美貌女子在王上身边,王 上怎还会被其它女子迷惑?莫非那女子比这妍贵妃还要美不成?
古予舒从始到终对妍贵妃的到来除行了一礼之外,未多看一眼,在他眼中,这世间女子无人能及他心中女子的万分之一,尽管他从未见过她的容颜,但仅仅是她 出尘的气质、绝世的舞姿以及不经意的一个回眸,即使有着最平凡的容貌,也足够倾国倾城。
陵王赞叹道:“贵妃真不愧为一国之公主,姿容礼仪皆可称之为世间女子之典范。王上好福气,也只有贵妃这样拥有雍容华贵气质的女子才有资格坐在王上的身 边。”
南宫傲不置可否,只望着妍贵妃笑,也不叫他们起身。
其它大臣也附和着,其意思不外科是妍贵妃身份尊贵,姿容绝丽,端庄娴雅,这样的女子才配做一国之母。明褒她暗贬即将被封为王后的女子,极尽之能事。
然而,这一切称赞或是暗贬皆在那个如仙般女子到来的一刻,呀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