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这一切,然而,面对父亲口口声声的善良与快乐,她,终是无法再压制心头的怨痛、那曾承受的一切,压在她的心头太久,太久……好想放下一切,放下所有的情感,不论是爱,还是恨,又或是怨,甚至是愧疚与亏欠,可是她,放不下。她,终极挚爱一介俗世凡人,永远也无法真正的越尘世,终其一生,逃脱不了感情的羁绊。
忽然,一阵熟悉的痛感袭上心头,腹中的蠕动,似在努力的吸取着什么,强烈的抽痛令她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阵眩晕,身子顿时失去了力气,连忙靠上旁边的树木,竭力稳住即将软倒的身子。
痛……好痛……这是为什么?上月以寒玉床压制过一次,这才不到半月。
她双手使劲的按住腹部,期待能减轻一些痛苦,然而,这一次却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纯粹而尖锐的痛感,仿佛异常重要的身体里的一部分,被一点点从体内抽离,然后被那可恨的东西吸取。一轮又一轮的袭击,令她禁不住眼前一黑,无法支撑的向地上滑去。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倒在这里,她不要--听天由命!
靠着顽强的意志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的看到不远处转出的身影,那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仔这寂静的小道上出沉门的响声沿着地面传进她的耳中,震得生疼。那上好锦缎的黑色衣袍,被风掀起的一角,在空中张扬着飞舞,在身后众人当中,诉说着他无上的威严以及无与伦比的绝对气势。
他冷酷无一丝表情的俊美绝伦的面容在触及到软倒在地的她时,瞬间布满了惊慌之色,张大了瞳孔,不敢相信的唤道:“陌儿……”
她终于闭上双目,彻底的失去意识之前,感受到他狂奔而来的身影,迅疾而慌张。
是他!也好。她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下。
这条路是辰王府去军营的近道,南宫晔身后跟秦征曲战等人,正欲去往军营议事。却看到她双手抵腹,眉头紧锁,一条殷红已凝固的血迹自额角延伸往下,在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艳美面容之上刺目惊心,胜雪的白色衣襟上点点猩红,软倒的身躯无力地滑向冰冷的地面。
南宫晔只觉心被揪紧,慌忙向她奔去,抱起她完全瘫软的无力娇躯,颤声唤道:“陌儿,陌儿……”
见她毫无反应,顿觉恐慌,一时间,竟失去了惯有的冷静,眼中流泻着浓浓的焦急之色,竟忘了他该立刻回府找齐澈,而不是在这里徒然地摇晃着她较弱的身子。
“陌儿,你怎么了?”
“快醒醒,陌儿……醒醒……”
身后的众人似被石化了般,震惊地望着他们心目中如神一般高大,一向镇定自若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令他现出一丝惊慌之色的王爷,在这名女子昏迷倒下之时,竟然……方寸大乱。
秦征先反应过来,忙道:“王爷先别急,齐先生应当有办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晔立刻冷静下来,该死的,他竟忘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他人的提醒。再不做犹豫,扔下一句:“调兵之事,改日再议“后抱着她便飞奔回府。
刚刚将她放在书房的创伤,长风便带着齐澈匆匆而来,将外面的热风席卷进屋。
“齐澈,陌儿究竟怎么回事?”
齐澈搭上她的脉,眉头紧皱,只瞬间,脸上勃然大变,怔怔地回头望向南宫晔,目光异常复杂。
南宫晔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她怎么了?”
齐澈转过头,望着床上面色苍白仍在昏迷中的女子,心中有些疼,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老天为何就不肯善待她,给她一线生机?
南宫晔见他不语,顿时急躁起来,一把抓住齐澈的衣领,怒声道:“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齐澈这才沉沉德叹了一口气道:“她,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