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缇哭笑不得,“你都说了好不好。”
朱建明把笔记本抱在怀里,抬头看了会天,才用斟酌的语气徐徐说,“我说的是实情。跟赵初年同学也四五年了,从来没看到他对女孩子像你这样好的。”
“那是怎么回事?”
孟缇心说我就见过你一次,你怎么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实在太没道理了。但她没有反驳,鬼使神差地问,“他对女孩子是怎么样的?”
她问话的时候眼睛亮得好像两粒黑珍珠,难得被美女这样注视着,朱建明假咳一声,摸了摸下巴,不由自主端起了架子,慢条斯理开口。
“他女生缘一直很好。很多漂亮的女孩子追他,尤其是我们学院的院花,那叫一个才貌双全美丽大方,追他足足半年,可他躲得远远的。我们嫉妒得眼睛都绿了,都觉得他脑子一定有问题。”
孟缇诧异地“噢”一声,“他那么生人勿近啊?”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冰山,他很有礼貌,”朱建明斟酌着用词,“这么说,他从来不主动接触女生,但女生请他吃饭或者出去玩,推辞不掉的情况,付钱的都是他,也仅此而已。该做到的事情他做得很合适,除此外,别的就不用谈了。”
曾经的赵初年的形象渐渐浮出水面,孟缇说:“他现在似乎也是这样。”
“不一样,”朱建明摇了摇头,但却没有进一步说下去的念头,转了个话题,“总之,他跟我不一样,我研究生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他则是从来没进过课堂。所以他非要到你们学校来当老师这事,让我们挺吃惊的。我当时还严重怀疑他能不能当好老师,现在看着,干得还不错吗。”
“很多学生都喜欢他。”
“那就好,”朱建明夹着笔记本站起来,“我还是上去跟他打个招呼,我明天就回去了。”
孟缇颔首,“嗯,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透露的这番话,让孟缇忍不住上了心。
她回到教室上自习,准备即将来到的期末考试,还时不时的想朱建明的话,不得不承认,她能认识赵初年真是极大的巧合。她想了想,去走廊给赵初年挂了个电话。
他过了很长时间才接电话,大概是学生使他费力淘神;嗓子还是沙哑的,孟缇把托路吟把药转给他的事情说了一次。
“还没有。你来了怎么不找我?”
“围着你的学生太多啦,”孟缇叮嘱,“记得吃药啊。”
“我一直在吃的,没有用。”
正说着,赵初年那边一阵嘈杂,孟缇打消了说下去的念头,很快挂了电话。坐在座位上了想了想,拿好车钥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书包和书就回了家,路过农副产品市场时,买了几斤雪梨才兴高采烈回家。
结果在楼下刚刚遇到下班回来的柳长华,孟缇欣喜地打招呼,“柳阿姨。”
柳长华有点惊讶,“阿缇,你今天回来得很早吗,不上自习了?”
“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早点回来了,”孟缇说,“柳阿姨,我刚刚想请教你,冰糖雪梨要怎么做?以前郑大哥嗓子疼的时候,您做过一次,非常好吃的。”
两个人并肩上楼,柳长华简单地说了说做法,怎么样切去果核,加入多少分量的冰糖蜂蜜,微波炉煮十分钟等等,孟缇一字一句地在脑子里记下来,最后才重复了一遍,直到她确认无误。
这番话说完,两个人已经进了郑家的客厅,柳长华从冰箱里取出蜂蜜和冰糖递给她,又问,“阿缇,你今天怎么想起问我这个了?谁咳嗽还是嗓子不好?”
孟缇腼腆一笑,“忽然心血来潮,想做做看。”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柳长华心里微讶,但却没有再问。
第十九章 出院(上)
回到家忙了一个小时,在三个失败的案例后,终于蒸好了一份尚能入口的冰糖雪梨,才给赵初年打了个电话,确认他还在学校加班。然后才把自己的劳动成果装入多年不用的保温饭盒,下了楼,骑车穿过学校,到了文学院。
不愿意把工作带回家的后果是,赵初年经常一个人留在学校办公室忙到深夜。到了年终,学校的各种考核下来,也大会小会无数。办公室里虽然有暖气,但是到了夜晚,不论多暖和的暖气总显得分量不够,他一个人在办公桌前奋战的身影看得孟缇心里微微发颤。
孟缇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蹑手蹑脚走进去,越走越近,也看清楚几个小时前拿来的药就放在他的手畔。她叫住了他,把保温饭盒放到桌前。
虽然事先知道她要来,没想到来得这么迅速。赵初年又惊又喜地放下笔,“阿缇”两个字才说出口,目光又扫到饭盒,“这是什么?”
“冰糖雪梨汁,你嗓子不好,多吃点这个,润喉的。”
说着,孟缇旋开盒盖,甜美的雪梨香气和滚烫的白热蒸气顿时溢出。在雾气里赵初年的表情不太真切,一双沉沉的黑眸光闪烁着星空才会有的银芒。
他迅速低着头看了看保温杯,沙哑着嗓子,“你为了我做的?”
孟缇脸一热,“呃,我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我尝了尝,还是可以的。赵老师,你别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