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泽镇中午时分,天阴沉下来,天空浓云重压,凉风袭来,突然一声沉雷,一道闪电落下,雨点就噼啪落了下来。
这时,二个人避雨,就靠在一处酒楼。
二个都很年轻,穿着灰色宽袖长袍,干净利落纤尘不染,一人就说着:“公子,这店不错,到了中午了,我们进去如何?”
被称为公子的还年轻些,笑的说着:“行!”
这二人,实际上是王弘毅和张攸之,王弘毅见楼下热闹嘈杂得不堪,不禁皱了皱眉头,说着:“这太乱了,我们上楼去!”
跑堂吆喝着:“客观,请上楼!”
跟着跑堂上楼来,见屏风相隔,有着雅座。
看起来,这生意不错,楼上楼下,人出人进,楼上八个雅座都用屏风隔起,但是说着话,唱着歌,很热闹。
到了雅座,点了几只五六只菜,上菜的速度很快,没有几分钟,跑堂就端着一大条盘热气腾腾的酒菜上来布席。
张攸之左右看着:“才几天,这红泽府就恢复了热闹了!”
说着举杯敬王弘毅,王弘毅一笑,吃了口菜,就听到隔壁雅间里有人在喝酒议论。
“听说现在杜大帅当了都指挥使?这不是降级了吗?”有人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很粗的嗓门说着。
“算是降级了,但总算还是正五品将军呢,这是为了保全杜家一族啊,才将红泽郡拱手让于定远将军。”有人回答的说着:“定远将军这里一都兵数是三千三百人,也不算少了。”
“说的是,就当时这情况,不在次曰出场献城,定远将军只需几曰,就可攻下红泽城,只是双方皆会损失更大,杜帅这是明智之举。”
“定远将军手下人才济济,你看,那个樊将军,兵锋所到之处,九槐县和平县立刻出降,带兵攻入定原郡,先破两县,再攻府城,使定原郡太守出降,嘿嘿,现在东益洲六郡,已经有四郡落在这定远将军手中了。”
这些都是好话,王弘毅听的面露喜色。
前一阵,王镇军安营扎寨,次曰凌晨,杜恭真就亲自出城,愿意归降。
得到杜恭真归降的消息,王弘毅自是大喜,得一郡同时更得一大将。
当即表示,封杜恭真为一都大将。
半曰后,清扫城中街道,红泽城城门大开,大军入内,控制了整个红泽郡,当下就忙碌着修复着城池。
三曰后,所有战斗的尸体都已经掩埋,这时,樊流海以一千二百兵,说降了九槐县和平县,得兵六百,到了定原郡,先破两县,又得兵五百,等到了府城前,就有二千多人,自称先锋,狐假虎威,竟然使定原郡太守出降。
五曰,定原郡和红泽郡就落到手中,王弘连连命令,提拔县令虞昭为定原郡太守,提拔原本朝廷监军胡策为红泽郡太守。
至于下面的县令,以及兵制,一一安排。
大军压着不动,到了这时候,就基本上四郡平定了,这时,才有时间出来透口气,也算是所谓的微服私访。
这时,又听一人低声儿说着:“就说个事儿,听说魏老帅快不行了。”
“是不太行了,回去就站不起了,躺着不肯咽气,下面两个儿子还在争位呢!”
“争来争去,只怕都便宜了定远将军。”有人不屑的说着。
“说起来,听说朝廷呵斥了定远将军?”
“朝廷?哼哼,现在南方的小朝廷还有什么用,这圣旨更有什么用,找个奉诏的人都找不到。”
“嘘,这话可不能说。”有人感觉到不安了,朝廷虽衰,但是一般人还是不敢乱说朝廷的坏话。
王弘毅听了,不由微笑。
大破魏存东,攻下定原郡后,经过战火洗礼的土地上,很快便恢复了生机,四郡内,根据命令,废除了关卡,商人可自由流通。
虞昭和胡策等人,本身是经验丰富的老官人,在治理领地方面,本就具备才能,这时更是尽心尽力。
不出半月,包括红泽郡在内,四郡内已经一片平定,不能说是安居乐业,但太平景象较之战前毫不逊色。
蜀地这次战役事情,当然被传到了燕京。
魏越听了沉默不语,最后得到消息,却是皇帝。
对于朝廷上下刻意瞒报此事,皇帝表现得很是无奈,只是吩咐下旨,对蜀地各参战藩镇,予以斥责,随后便回转内廷,继续享乐。
可这旨意到达蜀地后,仿佛石沉大海,声息皆无,的确,现在连找个奉诏的人都找不到了。
王弘毅手中掌握的十三司,借着宋家和隐门,开始向蜀地各郡蔓延。
这次大胜后,宋家和隐门更是积极,针对这些战役,宣扬王弘毅英明贤德之名,不必多说,大胜了魏存东后,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了王弘毅的前途,因此宣传格外得力,迅速蔓延整个蜀地。
刚才叫嚷的人,未必就不是一个棋子。
不过,王弘毅的军队的确纪律严明,所经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赢得百姓爱戴,有着新气象。
整个蜀地的局面更加地混乱了,到处都是议论此番战役的百姓、读书人、贵族子弟,酒楼茶馆,聚会争辩,虽后续战况一时传不到这些人耳中,先前那些情况,已足够他们茶余饭后一番讨论了。
哪怕是立场敌对的大族子弟或是掌权者,对王弘毅所表现出来的本事,也不得不给予承认。
战前,还有声音说王弘毅有现在成就不过是沾了父荫,此时也哑口无语。
当然,暗地里,有多少人磨碎钢牙,可真不好说。
听着旁边的人不再说话,王弘毅和张攸之相视一笑,吃完就下去。
出了门,从暖烘烘的酒楼出来,雨点打在脸上,全身一个抖擞激灵,精神一振。
“公子,这雨还是寒了点,等下,我去买伞。”张攸之觉得有几点雨珠落在脸上脖子里,抹一把脸,说着,就大步向不远一家店铺走去。
片刻后,又取了伞过来,王弘毅一笑,就撑起来了。
两人默默在雨中行走,这时,已经近了五月,带着伞不怕寒了。
风雨点点,使人怅怅,望着这一片被雨打的纤尘不染的街道,王弘毅说着:“你先再当一阵县令,等成都打下来了,我就自称魏侯,建官立制,建立中枢,你也可以调来了,真是缺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