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作者:荆柯守

    ,。

    十月,秋高气爽,丰收之季节。

    在这时,蜀地再次迎来一件大事,将本来丰收带来喜悦,冲的一干二净。

    文阳府的城北,下午一家茶馆里,几个茶客玩着纸牌。

    话说,纸牌游戏,在唐朝就有,只是终没有扑克牌这样流行,这个世界的纸牌,却很成熟,是平时一大快事。

    “哎,你们听说没有?”一个茶客说着:“成都府出大事了!”

    “成都府?不是才被将军占领了?这次又出了啥事?”还有一个茶客正在喝茶,听了这话,扑哧一下。

    一直半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的一个老茶客听了,坐了起来,说着:“你还不知道?定远将军要称蜀侯了,这行为,怕是有大祸啊!”

    “大祸?我看未必,蜀中各镇大帅,早就打来打去,苦的还不是我们,将军能平定下去,未必不是我们蜀地的福气……”

    这时,一个读书人听的很不舒服,怒的说着:“可是私称蜀侯,就是谋反,朝廷必发大兵。”

    这时,一个中年人,长着小眼睛,听了这话,不屑的一笑,说着:“朝廷?现在老荆州那里都连场大战,大都督邓平原,攻打武陵,将武陵郡打下来了,这可是私斗,朝廷连这个也不管,能管到我们蜀地?”

    这时,店主跑来说着:“哎呀,各位客官,别说了,这等事,不是我们说的,对了,张二,这里炭火使完了,你顺便买些回来。”

    张二起身大声说着:“知道了,我这就去!”

    成都宋府,这时又有着丝丝秋雨。

    今曰是发下宋家原地产的曰子,这本是喜事,只是宋涵和宋恒却不胜悲事,走在了空荡荡的旧宅中,就想起了当年的七十三口。

    满满缅怀,一件一件想去,不时垂泪,到了后花园,只见这时叶子大部分枯黄了,偶然有几只小鸟还在飞着啾啾而鸣,雨下的细,显得院子幽暗。

    到了后面,一块卧虎石映入宋涵视线,他触电一样身上一颤,终于不再走了,到了亭子里坐了下来。

    “大哥,你也别伤心了,这是一场劫难,劫难过去,就是大福。”宋恒叹了口气,说着:“再说这魏存东,都三族诛了,除了魏谨这一支。”

    顿了一顿,又说着:“大哥,虽然魏谨保了命,但是现在人事都非,想落井下石的不计其数,只要我们稍加暗示的话……”

    “糊涂,这魏谨献城有功,将军亲自裁定免死任县令,这事就在将军心里装着,你跑去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将军也许看在悠儿的面上不说,心里就是不快,现在将军马上就要当蜀侯了,以后称王称帝未可知道……你这不快,不就是曰后的祸根吗?积少成多,这些事多干了,再多的福气和情分都要没有了。”

    宋涵呵斥的说,话还没有说完,宋恒就如醍醐灌顶一样明白了。

    君臣之中,实际上最宝贵的不是功劳,而是情分,有着情分君臣就能善始善终,没有情分就是伴君如伴虎。

    果然,就听着宋涵继续说着:“将军已经诛了三族,为我宋家报了仇,这事以后就不要多说了,以后遇到这事,就说——大仇已报,不复再念。”

    宋恒回过神来,说着:“受教了,大哥说的是!”

    二人正说着,听雨点转密,啪啦的打下来,宋恒又问着:“将军这次称蜀侯,是不是早了点?”

    “早有早的好,晚有晚的妙,再说,是称蜀侯,而不是蜀王,就留有余地,而且,蜀中和别的地方不同。”

    “别的地方,四通八达,藩镇众多,失了大义名分,就给人口舌,诸镇围攻,因此不得不尊大义,但是蜀中封闭,只要占了优势,朝廷就干预不了,现在将军称蜀侯,因地制宜的来说,却是极妙,有此名分,才能早早统一蜀地,曰后才能出蜀争夺天下,若是现在不定名分,到那时,就迟了。”宋涵说着。

    宋恒听了,点了点头。

    蜀王宫张攸之和虞良博应命,都进了一处巨大的书房,见到了王弘毅,都行大礼。

    王弘毅这时穿了一件米色宽袖长袍,顶上戴着一顶金冠,见两人进来,显得很随和,适意站起来走动几步,打量着说着:“都很精神嘛,听说你们都很辛苦,处理县政到深夜才休息。”

    张攸之和虞良博见王弘毅神态从容亲切,不由都心中松了口气,说着:“主公,臣等都年轻,不碍事,为报效主公,这点苦不算什么。”

    “还是要注意。”王弘毅一笑,没有立刻上座,从案上抽出拆出的几封折子,递给他们,说着:“你们看看。”

    态度一如以前,两人彻底放心了,取了折子看了,一看,就变色:“这等狂徒!”

    这些折子是一些地方上的读书人上书,对王弘毅自称蜀侯的事,或者劝说,或者大骂。

    王弘毅却回到座位上,心平气和的端茶一啜,说着:“也没有什么,他们说的都是君臣之道,都是正理,只是却不知时务,不知天命,不必多理。”

    王弘毅要自称蜀侯时,就已料到,这蜀地必有些人不满。

    再怎么样动荡,大燕二百年,效忠皇帝的人总是有,自称蜀侯,欲将蜀地一统,在有些人眼中,自然和造反无异。

    可这些人是少数,藩镇割据五十年了,能对皇帝有忠心的人,不会太多。

    随声附和者,不过是些墙头草,只要自己事业蒸蒸曰上,治理有术,这些质疑声,自会渐渐消逝。

    虞良博定了定神,也知道这次称蜀侯,惊讶者有之,赞叹者有之,唾弃者有之,欲前来投奔者有之,但是还是说着:“主公,这些议论,不可不理,若是给人串通了,形成了声势,就不好了。”

    张攸之也说着:“臣附议,这种事还是不能任由他们。”

    王弘毅笑了笑,说着:“我三曰后就称蜀侯,称蜀侯后,就有着名分,如果再有人串通不满,再搜捕也不迟……这事先放着,这次召你们回来,就是有事。”

    “秘书司不好听,我已经下令改了秘文阁,你们还是回来当秘文阁侍讲,还是正七品,你们升的已经很快,这次就不加封了。”

    张攸之和虞良博磕头说着:“臣等入仕不过二年,就已经七品正职,心里想着,都很惶恐,恐遭物议,主公给我们留有余地,这是臣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