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作者:荆柯守

    ,。

    上庸树丛和矮坡后,只见隐不可见的烟道。

    地上铺的全部是毯子,因为是决战了,军营中也不吝啬,直接将所有毯子全部铺在地上,让士兵休息。

    四壁是临时砍的树干和泥土糊成的挡风墙。

    特制的烟道中,几个炉子烧着,用的是石炭,几乎没啥烟雾。

    大部分士兵都包着衣服或者毯子绻身鼾声作响,有少数人或立或坐着。

    樊流海巡查着,有些放了些心,经过七曰急行军,损失了些人,但是大部分都年轻体壮,一时间还撑的住。

    至于战后,只要胜利了,哪怕再有些发病或者什么,都可以忽视了。

    樊流海转头说着:“令后勤营,将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不要省了。”

    这种奇袭,没有多少余地,没有节省的必要。

    “诺!”就有人搬出个小罐,用刀撬开封口,里面是各种各样浓缩过的浓汤、肉汁,肉条。

    忘记说一声了,把食品装入陶器,放入蒸锅加热用蜡封口,这样就变成行军罐头。当然实际上古代早有,《齐民要术》就有这样的记载:“将家畜肉切成块,加入盐与麦面拌匀,和讫,内瓷中密泥封头。”

    这道理相同,只是看谁有这个心思大规模推广而已,古代可所谓有宝玉而不识。

    真理三定律,第一点是推广,第三点也是推广。

    还有就是用粮食,用水煮的烂了,用巨石猛压,变成了一块块砖一样的东西,这叫压缩干粮。

    有这二个简单方法,导致蜀军后勤加强了五倍有余,原本粮道问题,现在基本上完全解决了。

    有关方面统计过,一车压缩干粮和罐头,可充当五车粮草。

    这时,只见有人将煮水行军壶拿开,通了通石碳,将硬邦邦,和砖一样的粮块,用刀猛斩,才斩成几块,投进去,再把一个罐头里的东西倒了下去,几分钟后,水煮着,混合着米和肉,还有菜的杂烩汤就出现了。

    樊流海第一个盛了一碗杂烩汤,喝了一口,心中满是快意:“一碗就足够将士一顿了,够厚够油,味道也不错。”

    行军罐头里最喜用肥油加在里面,能极大加强着士兵的体质。

    樊流海作为统帅,他已经很满意了,他是深刻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后勤充足轻便,训练得当,有攻城武器,现在唯一就是先机了。

    只要能打下荆州,主公的王业就立了根基,至于牺牲些士兵,这是必然的事。

    在蜀国公的管辖下,基本没有亏员吃空的弊情,也没有苛减军士用度,待遇供给充裕,最重要的是,抚恤和饷钱都不打折扣,这已经值得士兵用生命换取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动静,一个军官匆忙上来,拿出一张文书,樊流海看了,不由面色一变,令着:“唤醒所有将士,一刻时间内人人都要喝完二碗杂烩粥,半个时辰内整军备战!”

    “诺”军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军营片刻就复活了,士兵匆忙着喝着杂烩粥,检查着武器。

    半个时辰后,城外二里处,数千蜀军伏着,默然遥遥望着上庸城,等待着信号。

    这距离是经过反复实验,虽然有着城墙,夜中二里外,就很难查觉,但是二里才一千米,一个冲锋,几分钟就能冲到。

    只见黑黝黝巨兽一样的城楼上,不时有着灯火,这是巡兵,一切都非常正常。

    樊流海伏着等待着,额上满是汗,虽说夺取上庸,是主公早就有的计划,一年前就不断陆续派人潜伏,等待这时内应,但是成不成,还看气运。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城门口猛的一震,片刻后,刹那燃起火炎,一条带着火焰的浓烟直窜上去。

    虽隔了二里,却也能清楚看见!

    “奋策营,上!”樊流海不假思考着,立刻令。

    顿时,一支一百人的队伍,直扑了上去,这是保持着城门的战果,几乎同时,一人挑起一把火折,迅速摔在一个凹处,用油浇淋的材堆上。

    火焰同样迅速腾空而起,预备着的士兵,赶过去将火把凑到上面,一点燃,就立刻按照原本计划,扑了上去。

    “杀,现在看我们了,不死就生,有进无退!”樊流海怒吼着,在命令中,早已经准备的铁流,猛的冲向了城门,奋策营营正是张泰,一千米冲到城门时,发觉城门正在激斗,只是几分钟时间,内应上百人就只剩了三十余人。

    当下喊着:“杀,杀上去。”

    这时,内应高承正在拼命拼杀着,他本是武者出身,又弄到一套盔甲,右手挥刀,拼命在人海中挣扎着。

    上庸军的反应比想象的还快,刚才一波箭雨,咻咻声响,就倒了十几个内应。

    在敌军城中搞内应,危险比想象的强多了,身处城门口的他们,只知道门才一开,才一点火,就遇到了猛烈的反击,先是城上如雨的矢雨,又是迅速扑下的敌兵。

    充当内应不是好差事,很快就让大多数人尝到后悔的滋味——在死亡中后悔,如果不是奋策营来的快,再多五分钟,这群人就会淹没在四面八方合围上的敌军中。

    随着远处一声呐喊,眼前汹涌的人海,终于一松,高承无意识的直劈了数刀,才呼哧有声的停了下来。

    他已经脱力,并且身上已经多处创口,若不是盔甲,早死了,就算这样,血水也不断流了出来。

    “干的好,继续杀,大军入城了,你们就完成了!”营正张泰看了一眼,喊着。

    “诺!”高承本能的嘶哑说着,想裂开嘴笑笑,这时却是一声刀风,他本能的随声自然的而上,“当”的一声格住,刀锋交错,顿时迸发火花。

    下一刻,高承身体前俯,长刀斜砍而出,霎间连续砍翻,虽然身形立即一翻,但是背部已是一痛。

    “杀!”又一支士兵挥着长刀,呐喊着从高承身边掠过,越过成堆的尸体,向里面冲杀而去。

    高承这时,终于撑不住,膝一软,半跪在地上,只见潮水一样蜀兵,从城门涌了进去,敌军沸腾起来,纷纷慌乱后转。

    一面旗帜出现在近处,这展风猎猎的旗帜,由数百亲兵护卫,缓慢而坚定的向这个方向推进,更多的,是不断涌入的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