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作者:荆柯守

    ,。

    帝宫,宫室显得简单朴素了许多,几缕月光穿透空荡荡的大殿“出了何事?朕心绪为何突然如此不宁?”皇帝在宫殿内来回走动着。

    灯火下,年轻的皇帝实际上很英俊,长身玉立,文质彬彬,只是脸色却白中透青,似乎是酒色过度。

    皇帝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手中,既无人也无权。

    身为堂堂大燕天子,连可驱使心腹也无一个了,这是何等悲哀之事!

    感受到了心绪中一阵阵的不安,皇帝再也待不住了,向着殿外走去。

    “请陛下留步!”守在殿外的一个禁军大将站出来,面无表情的说着,虽向皇帝行了礼,但这种凛然的态度,却让皇帝的脸庞一下子涨红了。

    “朕只是觉得殿内憋闷,心情不畅,想去御花园里转上一转……”皇帝忍住心中闷气,口气温和的说着。

    与其说是下达命令,不如说是请求对方放行。

    到底他还是在位的天子,禁军大将思索片刻,知道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于是点头说着:“现在城中局势混乱,就算是皇宫,夜里也不甚安全,陛下出游并不安全,请让臣随行保护。”

    “将军是忠心之士,朕不好麻烦将军。”皇帝心里苦极,这哪里是什么随行保护,明明就是寸步不离的监视!

    可到底是寄人篱下,手中无权无兵,只好温言说着,想让对方不必跟着自己。

    禁军大将自是不肯,淡淡一笑,说着:“陛下说的哪里话,保护陛下安全,是臣的责任,请吧!”

    见此,皇帝只好作罢,能出去转一圈,总比闷在殿内强。

    深夜天上墨染的黑暗,但繁星及那轮月,却是极亮。

    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星与月,小皇帝站在原地,感慨了一句:“美哉!悲哉!”

    觉得星与月美,是受夜空繁华所感,而言说悲字,却是在感伤自己。

    想天上明月,在天空恒久皆在。

    而大燕王朝,却已是走向末路。

    世间之事,本无长久。

    皇帝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会是大燕中兴之主,可随着心腹渐少,直到被完全囚禁在偌大深宫中,再无能力改变大燕命运以及他自己命运时,他的心情,也开始由有着期待变成了麻木不仁。

    连随口而出的戏言,都会很快传到魏越耳中,这种情况下,这位大燕的末代君主,只能借月来感伤心事,抒发一下郁闷忧伤之情。

    身边的将军,站在那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皇帝在心内轻叹一声,向着花园走去。

    刚走到花园前,有人从远处快速奔跑过来,口中高呼:“吴王殿下,已至大殿外,请陛下速速返回!”

    这话一入耳,本来就已经躁乱的心,越发慌乱起来。

    吴王魏越为何深夜来到这深宫之中?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被完全困于深宫而对外面所发生事情一无所知的皇帝,这时有些怔住了,心中更是本能的一缩。

    浓郁的不安浮现出来。

    跟着的禁军大将,朝着来人询问了几句,就上前一步说着:“陛下,既吴王殿下已至大殿之外,陛下还是速速回去为好。”

    皇帝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只能跟着回去。

    一到所住的大殿前,远远见丹陛上下灯火辉煌,果看见了吴王魏越的身影。

    可来的,并非只是吴王魏越以及一些侍从,陪着吴王来,还有着大批侍卫,只见首先就有着上百个侍卫钉子一样,站在台阶上,手持长刀。

    而殿内,各按方位点燃着红烛,又有几十个侍卫一字排开,只一眼望过去,皇帝的腿就有些发软了。

    “陛下……”身旁的人催促着。

    皇帝心中虽害怕,可还是向着吴王魏越的近前走去。

    “陛下,您深夜不睡,去了何处?”

    身着冕服的吴王,本就身材高大,生有异相,此时问起话来,甚是威严,只一句话,就让皇帝脸色发白。

    “朕只是觉得殿内憋闷,去花园那里转了转……”小皇帝小心翼翼的回答。

    吴王魏越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着:“臣有一事,要与陛下禀报,请陛下随臣到里面说。”

    “就、就依吴王。”皇帝又怎敢说不,只得继续小心翼翼的说着。

    “请陛下先走。”吴王魏越面带笑容,说着。

    被这一笑,吓的身体一哆嗦的皇帝,不敢反抗,向着殿内走去。

    吴王魏越紧随其后,只带了一个大将进去,别人留守在了外面。

    “快给吴王奉茶……”

    “不必了。让他们都下去,臣要与陛下,讲些机密事,事情紧急,不好让他们知晓。”魏越淡淡的一挥手,说着。

    “你们先且退下吧!”小皇帝对左右人说着。

    这些人,其实都是魏越的人,不需要皇帝说,就已经立刻退了下去了,只是片刻,大殿里除了远处的侍卫,就别无它人了。

    “吴王,深夜到此,又是何事?”这时,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皇帝反而镇定了下来,见人都下去了,对着坐着的吴王魏越说着。

    “陛下可知,前几个月,臣为何不曾来看望陛下?”魏越开口说着。

    皇帝摇头,微微苦笑,说:“吴王劳苦功高,定是去讨伐逆贼了,朕不能及时为吴王后盾,实是有愧。”

    “陛下只是年纪尚幼,不必如此自责。”魏越淡淡的说着:“臣前几月带着吴军水师,赶赴了荆州江陵,与蜀贼大战了一场。只是天命磨难甚重,臣只取了小胜,回返了金陵,不能为陛下扫除叛逆。”

    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

    “而就是在昨曰,臣才回金陵城外水路,就与逆贼刘成俊相遇,当场击杀贼首,杀敌七百,可就算如此,城中百姓,还是心中不安,更有流言在城中四起,都不利于朝廷安定,更有诸多心怀叵测之臣,借着陛下之名,行反叛之事,被臣一一抓获,现已将他们家族一一抄家问罪……”

    皇帝听到这里,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变的煞白,腾的站起身,惊的说着:“有这事!吴王,请相信朕,此事朕真的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