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作者:荆柯守

    ,。

    “哥哥,哥哥!”才出去,几岁大的幺弟突跑过来,在张焕的注视下,小声的问着:“哥哥,啥是科举啊?”

    张焕忍不住露出笑容,轻抚着幺弟的脑袋,轻声回答:“科举就是考人学问的地方,怎么,弟弟也对科举感兴趣了?”

    本来不过是句玩笑话,却见小小孩童竟在听了后,重重的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恩!听外面的人说,考中了科举,就可以做官,就是受人尊敬的人!我以后也要去考科举!做个官,孝敬爹娘和哥哥!”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过来的哥哥姐姐,皱着眉想了想,郑重的补充的说着:“好吧,也养你们几个吧!”

    这副模样,顿时引得在场的几人大笑了起来。

    见爹娘和大哥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几岁大的孩童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小脸都微微的红了,立刻扎进一旁母亲的怀里,再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大家又是一顿笑,放过了他。

    有了这一段小插曲,屋内气氛就放松了。

    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候。

    张母去了里间做饭,过了一会,就端了一些面馍馍出来,还有着两样野菜,虽菜色看起来十分的清淡,青翠的模样,却也让人有些胃口,又端出来的还有着一大盆面粥,面粥有些稀,却冒着热气,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说起来,这算是一顿丰盛的饭食,至少可以让人饱饱的吃上一顿。

    张焕看着桌上摆好的饭食,心里却有些难过,知道母亲为了给他补身体,时不时的都会做些馍馍,可家里的情况,却哪里还容得这等奢侈?

    不过到底是母亲的一番心意,以后只能更尽心报答了!

    张家虽村野人家,可门风却还算是严谨。

    张父还未说话,兄弟姐妹几人,谁都不敢先去动碗筷。

    直到张母也落座后,张父说着:“吃吧。”

    于是大家开始闷头吃饭。

    饭席上,不能多语,这是一项规矩,不管世家平民,大多有着这习俗。

    当然兄弟几人煮酒谈心的不在此例,那是不在酒饭,而在说话了。

    食过午饭后,张焕帮着母亲收拾了一下,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挑着木柴去卖,而是带了点家里种的土特产,步行着准备去老师家。

    刚出家门,就正好遇到了王婶。

    “张焕,这是要出去啊?”王婶看了看他手里提的东西,问着。

    “恩,是,正准备去看望一眼恩师。”张焕笑的说着。

    “听你爹娘提过了没有?就是科举那事?”王婶很是热心的说着:“婶子一听说这事,回来就去了你家,你是咱们村里少有的识文断字的人!”

    “你这次可是打算去科举?有什么难处尽管和婶子说,婶子和村里人都会想想办法!你要是真中了秀才,不仅仅是张家的大喜事,也是整个村子,不,十里八乡大喜事!听说中了秀才,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见了县太爷都不用下跪行礼!白明县里可没有几个秀才,要是你真能中了,可就了不得了!”

    张焕说着:“多谢王婶!这件事听家父家母说了,我是想去见一见世面,不过一切都要听长辈的安排才是。”

    “应该的,应该的。”

    二人聊了几句,王婶就有事匆匆离开了。

    张焕提着东西,向着恩师家走去。

    一路不时听到有人议论着这件事,虽普通百姓中没有几人能识字,可这大事,向来都是百姓最爱说的事。

    文曲星下凡,将星转世之类的传说,无论真假,都能在民间传播甚广,就是这道理。

    到了恩师家附近,发现也有一些人正在议论着这件事。

    这事在百姓中造成的轰动着实不小。

    一路走来,张焕心却是七上八下,心里暗暗思索着,不知老师是否会同意他去考试。

    以自己的意思,的确是有些想去试一试,到底是学了八年,有句话说的好,初生牛犊不怕虎,又确实有些才学,就这样耗费了年华在这里,他心里不甘。

    楚王刚刚平定江南,正是用人时,要是能在这时科举,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可阅历少,没有出过白明县,对外面局面了解不多,这时只能是听从老师意见了。

    这位老师,今年五十岁,年轻时很是读过些书,可却偏偏怀才不遇,后来大燕又停了科举,没有办法之下,回了山村,在村里办起了私塾,附近十里八乡家里殷实些,都会将孩子送过来识上一些字。

    此人人品不错,教的认真,让附近交口称赞,算的上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了。

    先生姓余,家里有着二子,都是本分人,都是识文断字,在着县城里做事,酬劳虽不多,养家不算困难,就偏偏对学问一门兴趣不大,也让这位余老先生心里一直都不是很开怀。

    因此,当初这位余先生收下张焕这个徒弟,本就不是图的少的可怜的钱米,就是看这孩子有眼缘,聪明,真心的想将这孩子给教出来。

    对这位余先生,张焕是极尊敬,余先生对他怎么样,他自是感觉的到,这次这样大的事情,他自然要去拜见老师,请老师来做主了。

    张焕过来时,正是下午,私塾还开着。

    余先生的这处私塾不过是几间房,修缮的很整洁,前面是私塾,后面是余先生自家的宅院,很是方便。

    此时,余先生正手捧着一卷书,在私塾里面缓缓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在私塾里听课,大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一众孩童的朗朗读书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听得外面的张焕默默无语。

    两年前,他已不再来私塾,一是读了几年,平时自己看书就可,有不懂的攒了些问题,找个时间再向老师请教也是一样,二是他本是家中长子,姐姐嫁人后,家里就他年纪最长,自是多多为爹娘分忧才是。

    这时,余先生正好转过身,面朝向了窗外,看到了窗外的张焕。

    余先生对张焕微微点了下头,又给私塾里的孩童布置了功课,推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师。”张焕忙上前,恭敬的行礼。

    “你家境并不富裕,何必又带了东西过来?”看了张焕手里的东西,余先生淡淡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