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作者:荆柯守

    ,。

    洛阳“呵呵,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大成皇帝派来的特使,真的这种行事?”洛阳城中的一所大宅内,刚刚从最得宠的新纳的妾室院中出来,刘誉脸色略有些红润,他一坐在大厅的上首位置,小厮端上了冒着热气的清茶送到他手中,随后小厮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刘誉将茶端在手中慢条斯理的品了两口,觉得喉咙滋润了,将杯盏放下,然后问着眼前的人。

    在刘誉面前站着回话,是这府里的大管家,有着四十岁左右,一副憨厚和善的模样,但低垂的眼眸里,有着精光闪过,此人是刘誉府内最为倚重手下,很是能干,这时来面见主家,自是有要事回禀,厅中此时除了一主一仆外,再无他人。

    那些一般的仆人,都退到厅外远远站着,生怕听到什么不能听到的事。

    “回老爷的话,此事千真万确。”

    此时,大管家已是将这几曰打探来的消息,都一一说与主家听了。

    见主家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大管家问:“老爷,小的可是听闻,国公虽是晾着他们,暗地里却派了不少人盯着,对这些人是极不放心,老爷,咱继续派人盯着,要是被国公察觉到……”

    后面的话,大管家没有直接说出来,听到这话的人,已是明白了。

    “罢了。”刘誉听闻这话,思索了一下,只摇摇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似是不屑,又似是已有所明白。

    “这事与你家老爷我有何关系?这热闹看也看了,听了听了,不过是解个闷罢了,我还真去趟浑水不成?既盯的紧,那莫要再派人跟着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

    “还是老爷想的长远。”虽是大管家提醒的这事,此时大管家却只是笑着恭维着,不过,他又想起一事来,趁这机会问:“那老爷是不打算……”

    刘誉只是看他一眼,随即淡淡说着:“这事还用我教你?我虽看着是个人物,可在这洛阳城里,我是有人还是有势?什么都没有,直接贴过去又有谁会真的上心?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还落得骂名。”

    “对宗族有利,对己未必有利,对自己有利,可要是一个不慎,就可能给宗族带来大祸,刘家现在已经家大业大,就是不去争,都有大把富贵了。”

    “这事,是我堂兄主意,轮不到你家老爷我说话,而且你家老爷我向来闲散,有这美宅美人,城外再有几个田庄,就知足了呐!”

    大管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站在那里,垂头听着。

    刘誉说起来,和洛阳郑国公有着很深渊源,同族不说,还是堂兄弟的关系。

    只不过刘誉的父亲是庶出,与郑国公父亲出身相差悬殊,父一辈就关系远了,到了他们这一辈,更是疏远着。

    说是郑国公的堂弟,却从不出仕,只是挂着一个六品闲职,二十五岁,平时一副闲散的模样。

    不过谁都知道,这人实际颇有些才干,据说少年就已经闻名族内,不过现在已经合光同尘了——刘满以阴谋暗计夺权,心姓城府狠毒,刘誉岂能再露锋芒?

    不过刘氏是大族,这几年又夺了大片基业,族人不是太过没有本事,或者分支太远,都能过的不错。

    刘誉明哲保身多年,对于混吃混喝,已是习惯了。

    大管家站在老爷面前,听着对方似假似真的感慨,一句话也不敢乱接,一会听到刘誉淡淡的说:“你还站在这里做甚?没看到老爷我说了这些话口渴了,也不知道续个水给你家老爷我?”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杯水已是下去大半,刘誉有些不悦的将杯盏重重一放,淡淡的提醒着。

    直到这时,大管家这才如蒙大赦,不敢去为自己分辨,立刻亲自又给杯盏续上水,重新递了过去。

    接过热腾腾的杯盏,刘誉也没有去计较大管家的走神,继续说:“大成皇帝派来的人,不简单啊,你说连一个特使都这样麻烦,要是大成朝真的发兵,会怎么样?”

    大管家额头冷汗这时又渗出来,这话可不好接。

    “老爷,这事小的可是不太懂,不过小的觉得,这洛阳非是寻常城池,易守难攻,这基业稳固着呢!”大管家越发恭敬的说着。

    刘誉笑了:“哈哈,你说的不错,洛阳非比寻常,当不惧,大成皇帝这次派使者过来劝降,必是无功而返了。”

    大管家迟疑的问:“大成皇帝派来的使者,是来劝降?”

    “你以为是来做甚?”刘誉露出淡淡的不屑:“难道还是反过来来归降的不成?”

    “老爷向来英明,定有了解决之道。”大管家忙说着。

    “这事走一步,算一步!”刘誉站起身,面向厅外,神情隐晦不定:“我毕竟是刘家的子孙,刘氏蒙难又岂会有我的活路?”

    “只是我才能浅薄,一时实在想不出好点子啊!”

    说到这里,刘誉心中冷笑,挥了挥手,让管家退去,眸子却露出了一丝杀机。

    这大管家,真的以为他不知?

    哼,大成朝已占有天下一半,兖州五郡先后派人朝见大成,表示易帜降服,自己堂兄的这点实力,实是以卵击石。

    郑国公称病不见,将皇帝特使置于宾馆不去理会,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桀骜,单是这项就可能有大祸。

    如果还想起兵相抗,只怕这几年基业不但土崩瓦解,还祸及刘氏!

    不过自己这堂兄向来多疑,这关键口自己要是走错,只怕先就有杀身之祸。

    这种半带怨气又表露心迹的话,才能勉强哄得堂兄。

    不过,也只要这段时间了,自己就算被一直监看着,还是有人能传出心意,并且传出情报出来。

    不要怪我,这是为了宗族,不能陪你同归于尽!

    同样姓刘,和刘誉的阴郁心情不同,皇帝的特使刘朝,现在真的心情很不错。

    坐在宾馆自己院落的小花厅内,手指剥着水果,一颗颗的往口中送着,这几曰他在洛阳算是转了个遍,仿佛不知道他这样做给洛阳官员带来多大麻烦一样,自己过的很是滋润舒服。

    对他来说,刘满就是小丑,话说金陵三十万大军整编,随时北上,无论怎么样拖延、出计、监看,都是滑稽戏。

    哼,开始以为郑国公能得这片基业,必有过人之处,现在一看,只是一个擅长阴谋诡计的小人,凭着时运篡权夺取洛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