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陵这时的金陵,迎来了四月底,本就早过了寒春,一眼看去,草木葱笼、湖水波荡,蔚然深秀,而湖上游船,密集起来。
道上马车,辚辚之声不绝,是出外游玩。
这世界风气相对开放,就是世家的小姐,都能出去散心。
各家子弟就更游学阅历成风,前朝后期起藩镇割据,哪一家族的掌权者,都明白怎样才能将族里子弟培养起来。
金陵为燕京百年,虽受破坏,却无损元气,短短几年,城外万顷之地,有果园、水田、麻田,河湖还专门种植菱莲,种种酿酒、瓷坊、冶炼、造纸、木工都有。
这时无论是家花野花都开了,白、粉、红、紫、点缀着整个世界,带来了浓烈的春天的韵味。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马蹄,几匹快马飞驰而过,这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金陵几朝都城,大成天子是定都于此,骑着骏马穿梭而过的人数不胜数。
这几个骑兵却不是某家的子弟,直奔入外城,沿着专用的策马之地奔驰,直达内城,又在内城城门处掏出一个令牌,守城兵就放了行。
几人一进内城,直接向着十三司的总司衙门行去,进了衙门,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有十三司的千户出门,亲自前往皇宫。
皇宫王弘毅喜欢郁郁葱葱,在御书房附近,翠绿花卉到处可见,平添了几分人气,十三司的官员得到传报后,进了里面禀事,不过皇帝不在房中,就在附近小阁赏花。
陈河年到了阁内,却见得两人。
五月温暖,午后阳光照在皇帝的脸上,皇帝微微眯起眼,戴着玉冠,身穿宽袖大衣,袍袖翩翩,面色满月,目似点漆,带着微笑。
就这一眼,看起来,就像哪一家的翩翩少年公子,但现在却是垂拱九重俯治天下大成皇帝。
又见一女,乌髻青丝,粉红衣裙,明眸春波,神态恬淡,清丽异常,陈河年不敢细看,叩拜:“臣拜见皇上,见过娘娘。”
“起来吧!”王弘毅显得很轻松,扑哧一笑:“这是谢大家,谢纯之,不是娘娘。”
心中却暗暗叹息,谢纯之二年前曾许配,不想还没有出嫁,就死了未婚夫,隐隐有“克夫”的传闻。
王弘毅怀疑有人搞事,但查无证据。
听了这话,陈河年和谢纯之都有些尴尬,只听王弘毅说着:“一转眼就五年了,谢卿也回来了,朕要建云韶府和梨园,谢卿可以担任。”
云韶府的云韶使,现在定为七品,说着就啜茶,谢纯之起身一拜,说:“妾身告退。”
见她离去,王弘毅微笑表情转为平淡,问着:“什么事,说吧!”
“是,洛阳传来了消息,刘满拒降。”陈河年说着,顿了一顿,又将仔细的情报一一说明。
王弘毅目光幽深,听着,也不说话。
却见一鼎悬空,丝丝气运不断注入,又不断支出,就见鼎中五色气翻滚,又有着一层白色帝气凝聚不散,达到了鼎中三分之一的程度。
登基五月,作出种种准备,修养生息,特别是鱼松、海关的增长,也不过恢复了三成帝气,不过,北伐是必须了。
听完话,陈河年告退,王弘毅唤来了当值太监,令:“唤内阁大臣一同到御书房议事,连同枢密使。”
这事,当值的太监常做,立刻应着:“是!”
见太监出去,王弘毅在附近园子散步,理清头绪。
洛阳离着金陵不算太远,使节团却还在回家的路上,不过送回来的消息是收到了。
想到郑国公刘满不肯归顺自己,王弘毅叹了口气:“看来,又要用兵了。”
王弘毅本就有着用兵的觉悟,只不过能少些折损自最好,假如郑国公能降,立刻就可以北达涵谷关,南达临济港,完全控制黄河。
不过现在看来,不费一番周折,怕是难以如愿。
内阁大臣来的很快,片刻就到场了,见到了王弘毅,都“啪”的一声行礼。
王弘毅笑了笑,说:“众卿都进去吧!”
到御书房里,就密议了起来。
至于说的内容,外人自不得而知。
这些大臣从御书房内出来时,一个个表情严肃,三缄其口,谁也不知这次陛下传唤他们所为何事。
直到五月三曰,前去洛阳的出使团归来,洛阳郑国公拒绝归顺,在朝会上一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郑国公不肯归顺我大成?莫非他还想自立,或是归顺胡人不成?”所有大臣心里都在想着这件事。
大成朝占据着整个南方,实力之强,除胡人再无人可比,连秦王郭文通都不能对峙,一个小小的洛阳,居拒绝了大成的招降,要说这没有胡人插手,谁都不会相信。
也有人了解刘满的姓情,知道此人素有野心,绝不甘于居于人下,哪怕实力相差悬殊也一样。
刘满既吞兖州,自存了将兖州拿下,自立为王,与大成和胡人分庭抗礼的打算。
只可惜,再早上两三年,还有机会,可现在胡人进入了中原,南方又平定下来,秦地郭文通将秦川和凉州抓到了手里,现在天下不再是藩镇繁多诸侯大小不一的天时,已经失去了成龙之机。
这时才发展,不说王弘毅,就是郭文通和胡人,又岂会坐视不理?
果接到了这消息的王弘毅,在朝会上面沉似水的拍了板:“既郑国公无心归顺大成,朕将起兵伐之。”
“陛下英明!”文武百官齐声说着。
这件事,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拧成了一股绳支持着皇帝。
谁不想封侯拜相?谁不想封妻荫子?
大丈夫在乱世成就一番事业,才是读书习武的目的,眼见着大成朝已立,皇帝登基为帝,占领南方,现在大成王朝的官员,可谓上下一心。
只有攻占洛阳,甚至北伐统一天下,才能安享胜利。
特别是武将,只要是得到消息,都跃跃欲试。
武将不比文官,太平时,文官掌权有出路,可武将却是再无用武之地。
不趁着天下未平时多立些功劳,怕是再难寻到这样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