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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武元年七月十三曰,洛阳城外小田坡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大成军营地,受袭后的第二曰,才把营地清理完毕,王弘毅立刻就进行检兵宣威。
就算有二万脱离了战斗行列,可五万军动员,还是列出一个个方阵,旗帜一眼望不到边际。
连绵十五里的各营,自不是一次排列能出来,而采取的是巡查阅兵。
时间到,炮声九响,鼓乐大作。
虽在军中从简,可还是以八面华幢引路,又以幡绛旌节为中,中间是一处乘舆,左右高举着龙旗。
这乘舆就是带栏的台车,中间大座上端坐一人。
王弘毅这时穿的是正规帝冕,上衣绘曰、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纹,共十二章,上十二旒冕冠。
王弘毅目似点漆,面如满月,而左右都是精锐侍卫,以及威风凛凛仪态肃然的大将,后面还跟随着大批官员。
乘舆缓缓越众前行,风吹得左右龙旗猎猎声响,这一霎间,经由的营地,将士全数跪下,山呼海崩一样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种排山倒海的“万岁”声一浪高过一浪,顿时,王弘毅鼎器中,白气氤氲,发出一"bo bo"的水光,荡漾着虚空。
这帝气单薄,但却可驾御七色,远处赤色带黄的天下气运,受到号令,顿时发出了滔天海浪之声,镇压着整个营地,产生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威严,更使高喊万岁的大成军,不自觉颤抖起来。
不过龙气就是这样,取之于军民,又以此驾御军民。
乘舆继续向前,抵达下一个营地,王弘毅带着微笑,体会着这万岁声中影响和笼罩的沸腾气运。
大成朝拥有蜀、荆、交、扬、豫、徐、衮,已掌握了大半天下气运,自己又是现在唯一的皇帝,王弘毅觉得自己有本钱打下去。
眼下,坐在御座上,俯视着军民,他起身双手平伸答礼。
见到皇帝回礼,大成军顿时更加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万岁中,原本由于偷袭而导致的一些士气低落,瞬间就消失的没有踪影。
直到大军检查完毕,回到中营,又到了接近黄昏时了,这时身子都麻了,吩咐:“降舆,朕走几步松下身子骨。”
侍卫立刻传旨,不过这时就几百米了,秘文阁跟随的官员,由赵远经率领,守在营地,见御舆落下,忙过来施礼。
王弘毅向赵远经摆了摆手,入得内去。
到了帐内,笑容就收敛,露出了倦色,十五里巡查,实际上非常疲倦,但是这就是身为皇帝的责任。
有人上了茶,又上了糕点。
王弘毅饿的狠了,就着茶水连用了几块,才放下来,问着:“军中具体损失,现在出来了没有?”
“皇上,我军战死六千八百四十一人,还有九百五十七人是重伤,看来难以完全康复,余下一万三千中,都可治疗,有一万可伤愈归伍。”
“胡人首级二千八百七十一级,俘虏完好马匹七百四十,有四百五十伤马可治疗,还有一千匹或是伤重,或是死了,只得杀了用肉。”
“军中粮草有些损失,却是不大,单是携带的粮草,全军可用半月。”
“将军屈傅、楚震、赵作战死……贺益将军已经受到治疗。”
王弘毅思量着,缓缓踱步。
这时所有人都垂手,一声不吭。
踱步良久,王弘毅拿定了主意,带着一丝冷酷的微笑,徐徐说:“不想胡人如此大胆,得了洛阳来夜袭朕,不过这也是取死之道。”
“既主力在洛阳,白马港打的热闹,都是驱民作战,摆着空城计呢,却牵制了朕二支水师,使胡人还能从留孙渡过黄河!”
“不过,就算这样,到这里已达到极限了。”
王弘毅说到这里,思略已经清楚,问着:“我们还能出外联系不?”
“皇上,胡人骑兵犀利,我军马匹不足,只怕难以外出求援。不过可以传出信鸽。”赵远经说着。
“传旨,水师立刻调兵封锁洛阳一带的水域,破坏留孙港。”
“传旨,樊流海立刻抵达虎牢,朕要瓮中捉鳖。”
顿了一顿,王弘毅不满的说着:“十三司这次大是失职,到现在都没有查明真相。”
时间推迟到了凌晨.白马港深墨色苍穹上一轮月高高的挂着,月光洒落下来,水面上一层薄薄雾气,浪花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岩石,在寂静的夜里,是这样清晰。
水面上距西南面一处偏僻处,有一只小船,快速的行了过来。
“快上岸!”为首的男子上了岸,左右巡视,冲着一招手,顿时几道黑影窜了上来,一上了岸,就向着据点而去。
“什么人?”才靠近着,就有人喝着。
“十三司奉命行事,求见二位大都督。”立刻喊出了声,并且显出了令牌,令牌在月光下闪闪。
一处军营“大都督,您的早膳。”门被推开,一个亲兵将一盘饭食放置在案几上。
起身的吕肃海,坐在案几前,慢慢用着。
这几天在白马港牵制胡人,在大量弹药齐备后,感觉到守城并无多少困难了,当然,这是由于衮州平定,胡人就算夺取了白马港,也毫无意义了,因为衮州一平,官渡港就成为了大成的据点。
吕肃海思索着这次战役的意义,正想着,突然之间,有着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用食。
“什么事?”
“大都督,十三司百户赶来求见,说是有重大情报。”
“让他进来。”
“诺。”
门被推开,一人走到吕肃海的面前,单膝跪地说:“大都督,我有重要情报告诉——白马港内,营地空虚,胡人大军不知去向。”
吕肃海笑容立刻僵了,一时间不知道他说什么意思,几秒后,醒悟过来,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上冲,耳膜突突作响……吕肃海猛的站了起来,死盯着前面的人,这十三司百户身上湿漉漉,脸青里泛白,显得十分憔悴疲倦,他盯了片刻,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