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看到号码只知道是院里，还想例行公事拦下来问一句，老兵已经认出这号码属于哪家人，很自觉让了路，只问了一句要不要照明灯？
季成阳倒不觉得很需要，直接开了进去。
车大概开过了喷火、轻武器射击和侦毒训练场……
车慢慢停一个视野极度开阔场地，黑夜里看不到边界：“来，和我换位子。”
“换位子？”做什么呢？
“我来教你开车。”他言简意赅。
这一路疑惑，终于解开了。
她看着他下车，走到自己这里，打开车门，也终于接受了这个惊喜。
于是就季成阳看护下，她就真坐上了驾驶座，手里攥着方向盘上还有他留下余温。季成阳似乎特别有耐心，教得很仔细，后看她紧张不行，手指攥着方向盘太用力，都泛白了……终于笑出来：“你就把它当玩具车开，这里没有人，没关系。”
何止没有人，还没有灯。
除了车灯，只有月光能照出远近一些轮廓。
夜太深，四周安静吓死人，如果不是他身边坐着，恐怕自己早就吓破胆了。
可他似乎真很了解一个初学者怕是什么，没有任何障碍物训练场，没有人围观审视，没有人评价对错，没有路人让你头昏，只有一个人负责给你准备好一切，情去玩。
他又让她轻踩踏板，习惯这种感觉。
然后忽然就点火：“开吧。”
她紧握方向盘，乌溜溜大眼睛只盯着前方，真就将这“大型玩具”开了出去。
“还不要停吗？还不要转弯吗？”
车灯照着前路，再往远处就已经看不清。
她胆战心惊，他倒是不以为意：“没关系，照你现速度，还有十分钟才能开到头。”
五月天气，她竟紧张得流了汗。
结果到头，他说了句“转弯”，她就成功熄火了。
季成阳笑：“开得不错。”
说完就开了车门，下车这头，大片灌木前站着吹风。
这还不错啊？都熄火了。
她侧脸压方向盘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去看他背影，黑色上衣和户外长裤，如此单一颜色，将他整个人都融到了黑暗里。
风吹灌木丛，瑟瑟作响，他转身，她猛闭上眼装睡。很就听到车门打开，季成阳问她：“累了？”她结束伪装，慢慢睁开眼：“有点儿困了。”
回去时，接近十点。车按照来时路，开出训练场，背对着那些士兵敬礼，一路沿着无人大路往回开。他想抽烟，就开了车窗，暖暖夜风不断地吹进来，吹走她脸上汗。她靠那里，余光里能看见他手里烟头上星火。
他忽然开口：“还有什么想做，一直没人陪你做事？”
“想做事情啊，让我想想……”她侧靠座椅靠背上，看他侧脸，“想到再告诉你吧。”
有人肯花时间陪她做任何想做事，而这个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从十岁就帮她完成了正大光明坐院儿里电影院看一场属于自己电影愿望，到后来，高原上，陪她看雪山。还有好多，为她挽救濒死兔子，甚至为她用杯子造出一道彩虹……
因为得到少，才弥足珍贵。
季成阳微笑，边开车，边把手臂搭打开车窗上，掸去了一截很长烟灰。
笔直道路，仍旧没有任何车和行人，只有两侧照明路灯，如同没有头。其实她知道，这条路开到头，转过几个弯就是终点。
到那里，就要和他说晚安了。
到家楼下，刚好路灯就熄灭一半。
季成阳两个路口外，看着她身影消失楼门口，终于把烟头扔到垃圾桶里。
“几年前看见西西，就让我想起洛丽塔，”他脑海里浮现出白天王浩然说话，“别这么瞅我，我可没那么色|情啊。我就觉得每次见她，都特想宠着她，男人想宠女人那种心情……”
洛丽塔，上世纪连欧美人都不敢轻易出版禁忌题材。
他看过一九五五年那版。纳博科夫很有名一部小说，这是个闻名于世作家，大陆声名却远不如米兰昆德拉，不过，出自他笔下“洛丽塔”却无人不晓。王浩然口不择言，洛丽塔这本书猎奇、情|欲，并不适合用来形容她。
季成阳倒是想起了五六年前另外一部电影。
她像里边小演员，没有任何修饰，有着让人一眼便难忘却小小脸孔。同样早熟，孤独，看似柔弱。只是那电影小角色孤冷反叛，而她，却有着让人温暖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写这篇文我总是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