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仍旧如常，冷且静。
“嗯，这些我都查过资料了，还有呢？”
“还有？”季成阳沉吟，“我知道，你都能查到，这个人，不止喜欢写战争题材报告文学，本身就是个不错记者。海湾战争王牌记者，华盛顿邮报驻柏林首席记者，然后是华盛顿邮报副总编辑。”
纪忆想敲门进去，可又怕打断他们如同工作一样谈话，就转而门口慢慢踱步。
“他父亲也是个军人，”那个女人也笑，似乎心情非常愉悦，“和你一样。”
季成阳未接上这个话题。
他继续说：“他82和99年获了两次普利策闻报道奖，可惜现已经2年了，再说两三年前事，不会有什么鲜感。”
“所以才和你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鲜一些说法。”
“鲜？比如，可以大胆做个预测……他应该还会第三次获普利策奖，他已经形成了自己风格，而且很符合普利策那些评选委员胃口。”
“你就这么肯定？”女人声音带着笑意，继续刚才话题，“他能再拿普利策？”
“如果没有意外话，我想他这两年就会再次获奖。”
纪忆听着这些话，觉得季成阳离自己很远。
他是专业，职业，让人尊重。即便挡住了那双漂亮眼睛，他神情说着这些话时候，稍许一个微笑，就已让人觉得，这样男人……一定藏很多人心底。
纪忆听着里边有短暂地安静，想要推门，手却停住。
季成阳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糖，熟练地剥开，将奶绿色小方块扔到到嘴里，吃着。
“什么时候有吃糖习惯了？”那个年轻女人问他，“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
“怎么还没进去？”护士忽然出声，就纪忆身后。
她心扑通跳了下，内里谈话已被打断，她也只得伸手推门。
坐沙发上年轻女人转过身来看她，眉眼间，和人物栏目女主播非常像，只是没有屏幕上看到那么知性，如此淡妆，亲切，年龄也显得小了些。
纪忆回忆她电视屏幕上名字，刘晚夏。
刘晚夏看见纪忆也笑了，原来是个小姑娘。
这位当红主播见来了人，很说台里下午还有会，又温软地抱怨着刚刚年初四就要如此工作，连累她连探病都能和季成阳说到工作。
护士轻声和季成阳说着话，好像是告诉他一个时间表，几点几点要做什么检查，会有谁带他去。刘晚夏细心听着，追问了一些问题，听上去，对他事情很上心。
纪忆等着护士和刘晚夏都离开了，终于自了些，他身边坐下来：“普利策是什么？”
“这是一个人名，”季成阳笑了，言简意赅地给她解释，“这是一个美国报业巨头，他死后创立了这个奖项，算是美国闻界一个举足轻重奖项，发展到现就覆盖了很多方面，比如文学、音乐之类。”
她大概懂了。
所以他们刚才说瑞克埃金森一定是美国闻界一个名人。
“西西，麻烦帮我把床边抽屉里电脑拿出来。”他忽然说。
纪忆应了，找到电源插线和网线插口，连接好，开机。
“桌面上有个tlk，我需要你帮忙回一封邮件。”
“找到了。”她双击图标。
屏幕上蹦出一个窗口。
“要密码？”
“77521。”
纪忆记得，这是他生日。那天她陪他吃过街口豁口那家，他没吃多少，他还说他是因为看了太多血腥暴虐场面，看了太多明明生和平年代，却仍死战火中人尸体，终于对内脏这些东西再无食欲，甚至心理抵触。
季成阳问：“打开了？”
她收回心神：“打开了，一直显示收邮件。”
这邮件一收就是十分钟，上千封未读邮件蜂拥收进，她看着左侧不断跳跃出来邮件就觉得神奇。他是有多少事情，需要这么多邮件往来？
等都收全，季成阳告诉她一个邮箱地址：“你键入前两个字母，就应该会有自动跳出，搜索一下，看到他发给我后一封，念给我听。”纪忆按部就班，却有些心神不定，仍惦念那串密码：“他后一封……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季成阳指导她回复邮件。
大意是交待自己这段时间身体不适，不能看电脑，可能需要做一个手术。“手术会三天后，”季成阳用英文告诉她这段话，“等我身体恢复了，会再和你联系。以上由我一位朋友代笔。”
纪忆愣住。
三天后手术？
手术后未知，让她瞬间感觉到了恐惧。是那种站黑暗甬道前，看不到下一级是台阶，还是黑洞恐惧感。很无力，不敢面对。
她慢慢敲入后一行英文句子，检查一遍后，替他署名yang。点击发送。
“这是我美国室友。”季成阳告诉她。
她脑袋混混沌沌，应了声。
她关机，想要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原来地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没走出两步，却又折返：“你真要三天后手术吗？”
“没有意外话，是三天后，”季成阳仍旧坐那里，抬手碰到她肩膀，“我忽然想起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她莫名紧张，怕他说一些手术风险之类话。
季成阳用手慢慢感觉她肩后乌发，回忆着失明前她模样，判断着，是不是又长了些。如果他眼睛是正常，那里一定有着不曾被人见过宠溺和温柔。
短暂沉默后，他将后半句话告诉她：“魔戒第一部已经出来了，等我做完手术陪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TT这不是虐文，我就是写絮叨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