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忍不住地将玻璃门打开,将照片取了出来,照片上的少年也许和我差不多,身边站着奇奇怪怪的人。有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漂亮姑娘,有一个白发苍苍看起来像是欧洲魔法师的外国老头,还有一个面容冰冷,双眼却和野兽一样澄澈的男子……
照片上这么多人,我一个个看去,却都能够感觉到那种在我心里不断酝酿的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每个人都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可我明明不认识他们。
尤其是正中间的这个人,我盯着他的脸,可却在此时,照片开始变的模糊,我眼前这个人的脸渐渐看不清楚,我揉了揉眼睛。看向别的地方时,眼睛并没有问题,可是只要看向这张照片上的这个人,那团模糊的影子就会遮蔽住照片上此人的脸,看不清楚,脑海中刚刚第一眼看见他的脸后深深的记忆也在不断地变淡,只有那种强烈的震惊还残留在我的心里。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声音,我慌忙地将照片放进了玻璃橱内。
走出去一看,蒋天心拎着菜和几瓶酒,我忍不住问道:“蒋前辈,你房间里橱窗内有照片。还看见你年轻的样子,好斯文啊,哈哈!”
其实我是想问另一张照片上的人,为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脸,为什么唯有他的样子我记不住呢?
“哦,那不是我的。”
蒋天心一边将菜拎进厨房,一边说道。
我一怔,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那照片不是你的?”
蒋天心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知道照片上有个人和我长的很像,不过那人不是我。这房子是我来上海后接了个委托,雇主后来被杀了,房子就空着了,他也没什么亲人和朋友,我也没地方落脚,所以就住进来了。这房子里的大部分家具都是他的,当然除了门口那块木牌子。那是我做的。橱窗里的照片也都是他的,我还很好奇呢,怎么会有一个和我长的那么像的人,不过也没地方去问,所以就放着呗。不仅是你,好几个朋友都见过这张照片,都问过我一样的问题。不过,我可没那么斯文,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而我心中的疑问却只能憋在心中,不是他的照片,那照片上那个唯一我看不清脸的男子到底是谁呢?
“今晚做两个菜,叫上你那个小兄弟,一起喝一杯,算是给你接风,也和你谈一些事情。你先睡一会儿吧,我这人很随便的,你要是睡不着,就帮我收拾一下房子,哈哈!”
他嘀咕了一句之后就将厨房的门关上了,这大叔摆明了就是让我帮忙收拾房子,还真不拿我当外人,没办法如今是求人帮忙,该劳动还是要劳动,收拾了一大堆脏衣服,归置了两大包垃圾,这家里算是稍稍有了一些样子。
“哎呦,手脚挺快的嘛,哈哈!”
我这一收拾就是一个下午,洗了洗脸,看着外面渐渐西沉的日头,又是一个黑夜将来临。
老三在五点多的时候到了蒋天心家,看来是安顿好了,拉着我低声说道:“上海国字号第五组好像被全面戒严了,四位成员全部被调回了北京总部,而且走的非常匆忙,事先也没有任何征兆。不过江湖中对于这一次国字号第五组的内乱也开始有所反应了,我也将情报都散播了出去,相信很快各大势力都会关注南昌。不过,头儿我说实话,真能帮上忙的恐怕没人,本来咱们传统灵异圈就对国字号第五组特别排斥,如今知道了国字号第五组在内乱,一个个都乐得看好戏,江湖之中可没有正义使者,大家都只看重自己的利益。另外,我也收到了大齐哥和妖脉总部传来的情报,关于那个徐奎刚,还有剩下的两名国字号第五组新锐势力里的高手资料都到了。”
说话间,老三将一个文件袋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收好之后,正好听见蒋大叔喊道:“开饭开饭,饿死了,我好久没下厨了,哈哈。”
我是不喝酒的,老三倒是很能喝,陪着蒋天心喝了几杯,到了夜里七点多,老三微醺地离开了蒋天心家。
“我收拾收拾桌子,一会儿和你说点事情。”
他打了个酒嗝,我笑着点点头,拿出了老三带给我的文件袋,打开一看,资料并不多。
这一次断情人派来南昌的高手一共三名,其中一名我已经见过了,叫做徐奎刚,29岁,之前在江湖中并不出名,似乎是某个小门派的外门弟子,有灵觉,但是不务正业,喜欢一些小法术骗钱和勒索度日,所以正如我所猜测的一般,他是个恶棍出生,大约八年前加入了国字号第五组,一开始也不出名,不过后来渐渐展露头角,表现出的本事也和他原本的实力大不相同,主要表现出的法术为黑轮术,利用两件轮状的黑色法器施展,释放之后会形成两扇圆形的大门,灵气会牵引人的灵魂被吸入这两扇大门中,彻底消失不见。
之后的两名为一男一女,男的叫杨旭,年纪在40左右,十五年前加入国字号第五组,实力还在徐奎刚之上,原本是散客,在江湖中同样是小人物,并不出名,可是加入了国字号第五组后却和徐奎刚一般表现出了非凡的实力,一开始籍籍无名,沉寂一段时间后实力爆发性地增长,擅长将自己身上各种各样的骨头化作钢铁,皮肤和血肉可以再生,一般以近身战斗为主,普通的法器都无法伤到他分毫。
我的眼睛继续往下看,接下来的是一个女性,大约十六岁左右,四年前加入国字号第五组,来历成谜,名字也没有,不过每一次完成的都是国字号第五组内高难度的任务,且是单独完成,实力自然不必多说,擅长使用妖气,很有可能是修妖人。
资料到这里结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这些情报,甚至包括对方的法术和能力,已经很了不起了。
兄弟们能帮我的虽然不多,可是却已经足够了。
我将文件袋收起来,此时蒋天心拎着酒瓶子和两个酒杯走到了我的身边,笑着说道:“这里喝酒没意思,走,到房顶上喝。”
我刚想说自己不喝酒,却被蒋大叔拉上了房顶,顺着木头楼梯爬上了房顶后,上海今夜微微有一点冷,他将一个酒杯放在我面前,我摇了摇手说道:“我不喝酒,您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重要事情吗?”
蒋大叔给自己倒了一杯白的,又给我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随后笑着说道:“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的灵魂和魇鹰的融合度太高,它就像是在你灵魂上长出来的一颗肿瘤,因为你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所以,要除掉这颗肿瘤,很难。”
我一怔,苦笑了一下说道:“前辈,您不必藏着掖着,我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有话您就直说吧。”
蒋天心抿了口酒后说道:“好,那我就直说了,即便是我出手,成功保住你的灵魂,并且将魇鹰剥离的成功概率最多就只有三成。”
我感觉很冷,不知道是因为这夜风还是因为蒋大叔的话,身子还是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我低声问道。
“你的灵魂受挫,也就等于是你的魂魄承受了我的仙气冲击,可能你会受到再也好不了的内伤,或者,直接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