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元伯,圈子里老一辈人会比较了解,因为已经消声灭迹二十来年,在这个新人迭出,时局动荡的江湖中。别说是二十年,就算过去两三年,变化也是非常大的。
说他是飞贼的代表也不为过,出道大约40年,从二十岁一直偷到60多岁,各门各派都光顾过,茅山龙虎山也都进去过,九霄万福宫里顺过东西,在妖族腹地搞过宝贝。
名声是有的,只不过我没有特地去留意。
“你师父派你来的?”
我奇怪地问道。
“那倒不是,师傅他老人家在家里颐养天年呢,我也总要闯出点自己的名堂,这不是才选择了来玄风门瞅瞅吗?师傅说他进过茅山。去过龙虎山,都顺过东西。就是这玄风门一直没来,老玄关里也没好好走一遭,因此我寻思着自己再走师傅的老路也没啥意思,索性就选择了玄风门来看看有没有机会下手。没料到,这探了探后还真被我发现了点事儿。”
他笑呵呵地开口道。
眼前这家伙的胆子也够大的,不过做贼的这一行胆子小肯定也不行,一般做贼的本事都在身法和脚步上,真动起手来不一定厉害。尤其是我们这个圈子里。你偷了人家门派的宝贝就是惹了人家,要是没逃掉很可能就得死,因此这常人没点抗压能力还真干不成这一行,说句难听的,这也是技术活,高风险高回报。
“你前面说知道他们在搞什么秘密,还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里。说来听听。”
我开口提醒,老子也不是白救他的,要是不说出点什么秘密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喝了口茶,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咱们做贼的有规矩,尤其是我跟着老爹……就是我师傅,学的本事可不仅仅在这双腿上。第一是要学会看四周的情况,也就是所谓的踩点,踩点可不是走上一遍就行了,得踩好多次,方方面面都要走一遍,包括守卫的情况,来回的兵力部署,当然还有可能放着宝贝的地方。第二我们偷的不是寻常人家,而是一个门派。偷的宝贝有时候难免会涉及到一些门派的秘密,因此在出手之前还要做一些调查。不过,我过去虽然也走过不少门派,但是这一次是我最吃惊的一次,玄风门,这一回是在搞一个大动作。”
看起来眼前的易天宗一定知道些什么,我正准备耐下性子来听,却听见身后几个灵异人士低声道:“今天山上好像又清查了一遍吧。我听说好几个偷偷上山的家伙都被弄死了,真的假的啊?”
“那必须是真的,我刚刚来的路上看见好几具尸体被抛到了山谷底下。有几具都已经发臭了,惨不忍睹的很。”
另一个声音说的时候怪瘆的慌。
“快别提了,现在人心惶惶的。不过你们说这玄风门到底在干啥?开个大会你就开呗,为啥还要封山呢?就算封山了,大家都是灵异圈子里的人,他把闯山的都给杀了算怎么回事?茅山开道门大会都没这么狠过,他算老几啊。”
“你快别这么说,今天我几个朋友说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说是看见几个茅山弟子下山来买东西,正好遇上了玄风门的弟子。你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居然看见茅山的弟子给玄风门的弟子让路!还在一边行礼,我当时都看傻了,啥时候玄风门能踩在茅山的头上了?”
“我好像也听说龙虎山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这玄风门开大会,大家给个面子就行,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怪吓人的啊。”
四周的声音有点乱,我皱起眉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四周议论声不断,易天宗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将我的目光重新拉了回来。
“嗯?哦,你继续说下去。”
“我在玄风门踩点一共走了五次,我发现,真正进入玄风门内部不是难事,五次中我每一回都可以顺顺利利地进入老玄关,通过老玄关进入玄风门的内部探查,玄风门内部的守卫力度很大,但是却明显不如茅山或者龙虎山,相对比较来说,玄风门的内部守卫人数至少比茅山和龙虎山少了三四倍。这本身就是一件特别不合理的事情,试想一下,如果玄风门本来就比茅山和龙虎山人少,又怎么可能被江湖认可是能够和茅山龙虎山并肩的大派。所以,在我看来,玄风门内部守卫人员变少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守卫都去了其他地方。也就是,人员分配到了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去处。”
易天宗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在我听来也是相当合情合理。
“一般有重兵把守的地方都有宝贝,再加上,他们并不知道我这么一个飞贼盯上了他们,所以肯定不会故意设个圈套来抓我。在玄风门眼中我不过只是一个小角色,那么,如果能够搞清楚他们到底将人员都派去了哪里,就有可能搞清楚他们真正的宝贝放在什么地方。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进一步踩点摸底,而这一踩,还真给我发现了一个大‘宝贝’!”
他又喝了口茶,我却问道:“你发现的应该是我要找的人吧。”
“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还不知道,总之的确是几个小姑娘。大约也就十来岁,看起来是被控制住了,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不过都被贴了昏睡符,因此很安静。”
一听到易天宗这番话,我立刻追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她们的?”
“别着急,听我说完。”他抽着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却冷哼一声,将手指按在了桌子上,桌子开始轻轻地震动,幅度很小频率却很高,面前的易天宗脸色微变急忙笑道:“您也别动气,我这就说。当时我跟踪一个修为不高的玄风门守卫,他似乎是去送饭。在重兵把守的房间里一共有四个少女,年龄都差不多。其中一个似乎受了点皮肉之苦,脸上还有一些淤青。当时,揭下了她们头顶上的昏睡符后,她们醒过来其中几个立刻哭喊起来,还有求饶的人。不过四周的守卫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几个少女还说希望他们能够放她们回去,还有一个居然说希望能打电话给家里。”
“都在哭吗?”
我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啊,哭的是一个比一个惨,我当时躲在房梁上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这不对劲,如果是寻常小姑娘被抓住哭泣还有可能,丫丫见过那么多大世面,也不是第一次被抓,按理来说应该相对比较镇定,难道易天宗没有见到丫丫?
想到这里,我将手机拿了出来,里面还有丫丫两年前的照片,给易天宗看了看后问道:“有见到这个姑娘吗?”
易天宗瞄了一会儿后说道:“没有,这个姑娘不在那四个人里。”
我一顿,丫丫被单独转移出去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丫丫身体内有巫族公主之魂,也是有些修为的,而且她还是牵制我的主要筹码肯定会被特殊关照。
“那你知道这个姑娘被藏在哪里吗?或者有什么疑似的地方?”
我接着问道。
易天宗想了想后说道:“不知道。”
就在我有些失望之际,他却冷不丁地爆出一句:“不过那四个姑娘里应该有人知道,当时我听见有一个姑娘哭喊着说希望能够和另一个姑娘关在一起,我想她口中的另一个姑娘应该就是你手机里的这个女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