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凌子寒射过来的目光,这个一向残忍好杀的女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随即镇定下来,对他说:“小秋,康明不能在我们的地盘上死。”
凌子寒的声音比冰还要冷:“那敏哥呢?他就可以死吗?”
“当然更不可以。”爱琳立刻说。“谢谢你赶来救了洛,否则我们还真不好跟源叔和周交代。但康明也不能死,他在我们的地面上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我们个交代。我要带他回去。你放心,将军绝不会袒护他的。”
凌子寒似乎非常不情愿,但终究还是要给爱琳面子,于是冷哼一声,便将康明扔到了一边。
他不再理会爱琳,将血淋淋的短刀一挥,割断了绑住洛敏双手的绳子,这才将刀还鞘,插回腰间,随即俯身抱起仍然昏迷的洛敏,向洞外走去。
爱琳这时才看清楚洛敏身上的惨状,不由得更加气恼,冷冷地扫了晕过去的袁沙和面无人色的康明一眼,喝道:“把他们带回去,可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他们死了。”
凌子寒抱着洛敏,快速而小心地走下山。
爱琳已让人把停在远处的越野车开了过来,见凌子寒抱着浑身是血的洛敏下了山,那个开车的人赶紧替他打开了车门。
凌子寒坐进后座,小心地把洛敏受伤的双腿放到座椅上,让他的身体倚着自己,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才说道:“开车,立即回去。”
他的声音冷厉,不怒而威,那人本能地应了一声,便发动了汽车。
这时爱琳也已经下来,赶到车旁看着他,诚恳地说:“小秋,你放心吧,我已通知医生等着了,一定会把洛治好的。”
凌子寒微微点了点头。
爱琳一摆手,车子便开了出去。
凌子寒极有技巧地搂着洛敏,尽量让他不受颠簸之苦,然而道路崎岖,洛敏还是被剧烈的疼痛震醒了。
他没有睁眼,想着无非是又一场折磨。
凌子寒感到了他呼吸之间的轻微变化,于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敏哥,是我,小秋,你已经安全了。”
洛敏猛地睁开眼睛,立刻看到了叶秋的脸。这个少年一向冷冰冰的眼睛里现在满是关切,让他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随即他便感觉到自己赤裸的上身紧贴着他温热的身体,那真实的触感绝不是梦。
那么,自己是得救了。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浑身的疼痛立刻扑向了他,让他微微颤抖起来。
凌子寒心疼地抬手捋了捋他那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温和地说:“忍一忍,一回去就替你治伤。”
洛敏点了点头,紧咬着牙,强忍着难耐的疼痛,眼里一片空白。
前面开车的人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向后递来:“先生,让他吸这个,能止疼。”
凌子寒接过来一看,那是这里最常见的鸦片。
洛敏却摇了摇头,示意不要。
凌子寒便将鸦片放下,继续搂着他。
当汽车从土路转进罂粟田时,洛敏又疼得晕了过去。直到进入山谷,他也没有苏醒。
谷中已经等着不少人,古斯曼和卫天宇都在。
凌子寒先跳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洛敏抱出来。他的身上沾染了不少从洛敏体内流出的鲜血,衬着骷髅纹身,显得更加惊心动魄。
昏迷的洛敏腰间只缠着一件黑色衬衫,全身到处伤痕累累,让人震惊之下又有不少狐疑,都在猜测他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
凌子寒一言不发,抱着洛敏便走进他们住着的别墅,上了三楼。
卫天宇抢上前去打开房门,帮他将洛敏小心地放到床上。
几个医生、护士一涌而入,各种医疗器械也同时送了进来,这里立刻变成了病房。
卫天宇这时才问道:“谁干的?”
凌子寒脸色铁青,如罩寒霜,冷冷地说:“康明。”
卫天宇立刻咬紧了牙:“这个混蛋,真是狗胆包天,在这里都敢动手。”
凌子寒飞快地说道:“要立刻通知屿哥,跟着敏哥的四个兄弟都被他们打死了,要屿哥派人来护送敏哥回去。”
古斯曼早已来到他们身边,他们装作没有发觉,只管说自己的。听到凌子寒的话,古斯曼立刻阻止:“慕沙,小秋,先别急。阿敏在我的地方出事,这是我的责任。先让他在这里养伤,等好了一些,我让爱琳送他回去,当面向阿屿道歉。”
看凌子寒脸上的神情,显然不相信他们,却也不便多说,只是转开了脸不看他,也不说话,脸却绷得像铁板一样。
卫天宇叹了口气:“将军,我们是可以不说,可敏哥跟屿哥那么恩爱,每天都要通电话。屿哥明明知道今天敏哥会回去,按照行程,他明天就可以到家的,如果不见人,一定会给他打电话。我们要瞒也只瞒得了一天,最多两天。”
古斯曼一脸阴云,想了一会儿,才平静地道:“好吧,那就等一天,明天我来跟阿屿说。”
卫天宇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向温和安静的脸上此时满是担忧。
洛敏的伤不重,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没有留在体内,也没有打断筋脉,有颗子弹伤及他的腿骨,但不会留下后遗症。他只是失血过多,又加受到残酷折磨,这才会晕过去。医生迅速处理好他的伤势,给他输血输氧,随即向古斯曼汇报了他的伤势。
古斯曼听到别的还没什么表情,当听到后庭处的伤势时,眉峰一阵微颤,眼睛眯了一下,显然已怒到极点。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到了傍晚。凌子寒坐在洛敏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