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菜是吕鑫和七位猎手同台献艺,一起做出来的,非常精致而丰盛。其中有一些是专门为凌子寒做的,他们还为此专门请教过童阅,做的都是极为清淡而美味同时又容易消化的东西。
这一餐的气氛与中午截然不同,显得十分温馨。
银翼猎手是极其秘密的存在,在国安部里知道的人就非常少,而了解他们全部资料的基本上只有吕鑫和凌毅两人。童阅是因为经常为他们治疗,渐渐地才知道了他们。因此,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大家庭,都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不用防备,不用隐瞒,想说就说,想笑就笑,这是真正的自由和轻松。
他们虽然有说有笑,但大家都默契地不提凌子寒的病。关于他的病情,他们其实都明白,想瞒也瞒不了。如果童阅打算瞒他们,他们每个人都有本事侵入643医院的数据库和童阅的电脑,了解所有的情况。
在这之前,他们便已经知道,凌子寒的身体丧失了太多的功能,这使他为数不多的快乐也被剥夺了。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好让凌子寒心里好过一点。他们甚至都不敢提“退休”这两个字。
凌子寒却很平静,脸上的神情十分柔和。听着同伴们聊着好笑的事情,他偶尔也会笑一笑。
卫天宇一直细心地照顾着他,让他喝点汤,吃些菜,喝碗粥。凌子寒不愿意拂他的意,也很合作地慢慢吃喝着。
凌毅看着他们两个人,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十分清楚,凌子寒已经丧失了性能力,至少目前是难以修复的。他和卫天宇之间的关系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或者还能靠什么来维持。
童阅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安慰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笑道:“他们说吕副部长偷偷收藏了好酒,问我们要不要帮他糟蹋?”
凌毅看着面如死灰的吕鑫,不由得呵呵笑道:“好啊,小吕,拿出来鉴赏鉴赏。”
罗衣笑着说:“这就像是掏了老板的心窝子啊。”
赵迁已经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老板,我知道你藏酒的地方在哪儿,要不我去帮你拿吧。”
吕鑫佯怒:“你去帮我拿?是不是想趁机偷光啊?”
赵迁立刻十分委屈:“你看看,老板,你还在诬蔑我。再怎么着,我也不敢偷到你家来啊。”
梅林伸筷子去夹一只虾,顺口说道:“顶多也就是顺手牵羊。”
游弋抱着胳膊,嘿嘿笑道:“孔乙己说过,窃酒不算偷。”
索朗卓玛立刻非常认真地请教:“对了,说起孔乙己,老板,茴字到底有几种写法啊?我始终没弄明白。”
几个人越说越远,让吕鑫脱身不得,赵迁已经一溜烟地回来,手中拿着两瓶罗马康帝酒庄1985年份勃艮第红酒。
凌毅一看就赞叹起来:“行啊,小吕,竟然连这酒都弄得到手,了不起。”
吕鑫则一直在摇头叹气,仿佛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
几个猎手立刻哈哈大笑着跳起来张罗,拿酒杯的拿酒杯,开瓶盖的开瓶盖,故意弄得动静很大,然后说:“老板快要心绞痛。”
“心肌梗塞。”
“会不会脑溢血?”
“要不然就是内分沁紊乱。”
凌毅看着苦恼地捧着头的吕鑫直乐:“我看是要精神分裂。”
童阅也忍俊不禁。
凌子寒看着这场面,忽然说道:“老板,以后你把放酒的地方打造成银行金库那样,会安全一点。”
众人安静了一下,顿时大声叫起好来。
他们一直闹得这样,大部分原因还是想逗凌子寒讲话,努力打破他的沉默,好帮助他冲破心理障碍。这时见他果然说话了,大家一时都十分欣喜。
卫天宇开心地点头:“这样吧,老板,我帮你设计一款安保程序,收费方面给你打八折。”
罗衣嗤地一笑:“那我和游弋兼职给你当酒窖看守,收费从优,保证不会监守自盗。”
罗瀚同情地说:“老板真惨,为了几瓶酒连家当都快被勒索光了。”
几个人一边哈哈笑着,一边七嘴八舌地调侃着。眼看凌子寒的脸色越来越好,笑意越来越浓,他们心中都是开心至极。
等到把酒倒好,他们一起站了起来:“大老板,祝你和童院长举案齐眉,快乐到底。”
凌子寒端的是温水,这时也从轮椅里站起身来。
猎手们又惊又喜,全都笑着看向他。
凌子寒也微笑起来。
(完)
第五部 紫色野性 楔子
二○五四年初春的一天,一辆装满货物的集装箱卡车穿越漫天风雪,从中国与阿富汗交界的塔克满苏口岸入境。
新疆国安局局长赵安亲自等在口岸旁。这车货物未经检查便顺利进入中国境内。赵安随即登上汽车,与他们一起进入了不远处的塔什库尔干的军用机场。
从车上跳下来的人由于连续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个个蓬头垢面,显得疲惫不堪,但仍然神情机敏,动作迅速。他们从集装箱里抬出了几个麻袋,立刻登上了等在那里的一架空中客车。这架飞机随后飞往了乌鲁木齐。
一个多月后,反恐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林靖便接到了出击的命令。这一次,从新疆国安局送过来了准确的情报,令一向眼高于顶的林靖都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