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则继续与林靖率领的教官团一一握手,热情地对他们表示欢迎。
等林靖转过身来,那些前来迎接兼警戒的B国特警们全都立正敬礼。
林靖和那六名军官立刻收起笑容,齐齐还礼,动作整齐划一,十分漂亮。
顿时,闪光灯亮成一片,那些记者们潮水般地往上涌,摄像机、录音笔、采访机一起往他们这边伸,嘈杂的问话声此起彼伏,警察们结成人墙,拼命拦阻他们。
这时,一组机场工作人员被特警严密组成的圈子放了进来。他们神色如常地上了飞机,似乎是在做飞机降落后的例行工作,完全不引人注目。
洛敏不动声色地笑着,带着林靖他们往机场贵宾厅走去,将在那里召开一个临时的记者招待会。记者们立刻蜂涌而去,赶紧抢占有利地形。
等到他们全都离开后,特警们仍然严密警戒着这架飞机。不久,停在远处的救护车便疾驰而至,医生和护士提着担架冲上舷梯。过了一会儿,两副担架便一前一后抬了下来。上面的伤员简直成了血人,已经昏迷不醒。抬上救护车后,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地监护着,三辆车便拉响警笛,向机场外驶去。
不久,一辆黑车开到了飞机旁,有六个尸袋相继被抬下来,放到了车上。这辆黑车却没有出机场,而是驶向停在远处的一架日月会旗下的国际快运公司的民航货机,将这些尸袋送进了货舱。接着,黑车掉头离开,那架货机随即向跑道滑去,很快便起飞离开,向北飞去。
直到这时,才有一小队特警快速奔上飞机,很快便拿着林靖他们的行李下来,上了旁边的警用越野车,随即疾驰而去。
其他特警仍然举枪环绕着这架飞机,没有离开。
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快速,一般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七名中国特战军官的闪亮登场,对其他事情都没有去关注。
当那辆货机离开了B国领空时,凌子寒乘坐的林肯房车也驶进了总统府。
一路上,郑丹青都陪着他坐在后面,只是没有与他并排,而是坐到了他的对面。他的相貌比较普通,只有一双眼睛非常漂亮,漆黑温润,大概可以说是他脸上唯一的亮点。他跟着李源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九年过去,现在已经不再有那种青春少年特有的晶莹润泽了,眉梢眼角隐隐的总有一点点凄惶和不安。
从机场一出来,他就带着没有多少笑意的笑,上下打量着凌子寒,毫不掩饰心里的敌意。凌子寒温和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看窗外的街景,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一路上,郑丹青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直到汽车驶过广阔的花园,在总统府里专门接待贵宾的天衡楼前停下,他才恢复了热情的笑容,抢先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子寒便从容地下了车。
李源已经等在门前了。他看着那个清瘦而精致的人缓缓地从车里出来,先是头,然后是肩膀、胸口,最后整个人出现在他面前。这一刻,在他身后是满园繁花,冬日的和煦阳光轻轻洒下,让整个世界变得特别明媚动人,而他浑身上下都是最深沉的颜色,一点缤纷的意味都没有,可那些姹紫嫣红、彩蝶纷飞、万千芬芳却都成为了他的背景。
李源看着他站直身子,看见了自己,随即露出了微笑,潇洒地稳步走来,胸中如中巨锤,仿佛有汹涌巨潮排山倒海一般向自己打来,那潮涌是如此陌生,当中却又隐隐的有一丝熟悉,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撼动了他的心。
他稳如泰山般地站在那里,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迎上去的冲动。他看着那个年轻人一步步走上来,从容不迫地站到自己面前,这才向他伸出手去。他的掌心明显比平常要灼热许多,立刻觉得握在手中的那只手比上次在北京时还要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亲切地说:“子寒,谢谢你接受我的邀请,谢谢你这么快就能来。”
凌子寒谦恭地笑道:“这是我的荣幸,总统先生。”
李源笑得很开心:“在北京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如果不在公众场合,你就叫我源叔。你要一直都跟我这么客气,那不是故意和我生分吗?”
“好。”凌子寒笑着微微点头。“源叔。”
在北京的时候,虽然李源要他叫自己“源叔”,可他却一直坚持称呼他为“总统先生”,显得礼貌而疏离。这时听着他那低沉醇和的声音轻轻叫出“源叔”这两个字,李源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顿时兴奋莫明,再也顾不得外交礼节,猛地将他拉近,紧紧地抱在怀中。
第六部 蓝色憧憬 13
B国的总统府很像是个大公园,进入戒备森严的铁门后,是一大片花园,然后才是建筑。当年设计这个建筑群的人是华裔,因此用了中国古文化的元素。当中的主建筑是七幢纯白色的三层小楼,以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连楼的名字也由此而来,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天权楼居中,是总统平时办公的地方。旁边的玉衡楼是总统与家人日常生活之处。再过来的开阳楼供总统举行宴会、酒会,观赏小型演出。最外面的摇光楼是总统用来收藏艺术品和图书的收藏室兼图书馆。另一边的天玑楼是专门供来宾居住的贵宾楼。天璇楼是总统府一些高级工作人员的宿舍,它前面的天枢楼则是总统办公室、人事处、新闻处、特勤处、内勤处等总统府行政部门的所在地。
在这七幢主建筑周围,隔着草坪、花园、假山、喷泉,分布着一些小房子,就如同北斗七星周围的小星星,主要是厨房、洗衣房、花房、给总统府工人们居住的宿舍,以及用于安全保卫工作的值班室。
整个总统府非常美丽,一年四季花开不败,充满生机,看上去,住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每天都心情舒畅。
从见到李源的那一刻,凌子寒的脸上就始终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一举一动也一直彬彬有礼。
李源没有在天权楼接见他,而是站在玉衡楼前,这让他感到有点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疑问来,只是任李源拥抱了一会儿,然后被他带着向里走。
李源像长辈对晚辈那样,亲切地用手揽着他的肩,带他走进宽大的客厅,笑着说:“飞了这么久,累了吧?快坐,喝茶。”
“没事,也不怎么累。”凌子寒坐到沙发上,淡淡地笑道。“那么大一架飞机就我们几个人,舒服得很。”
李源笑着坐到一旁,愉快地问:“听说途中出了点小变故?”
这时,有工作人员上来,在他们面前放下了两杯茶。
凌子寒等她退下,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没事,有几个人想劫机。他们小打了一下,很快就解决了。我根本没动手,就坐在那儿看报纸。你们的《溪罗时报》办得挺好的啊,昨天头版的那篇时事评论写得不错。”
李源听了,哈哈大笑:“好好好,太好了,不愧是子寒,很好。”
笑声中,郑丹青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西装,戴耳麦的保镖,手里提着凌子寒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