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小罐放进箱子,然后按动几个钮,使箱子完全密闭,这才将手伸进里面固定在箱壁上的手套,拿起小罐研究着。
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装置,他们想不露痕迹地把里面的东西弄一点儿出来,然后再把小罐原样送回去,现在看来,却非常困难。
那两个中年人一个是专门研究传染性病毒的医生,另一个是技侦科技局的高手,研究了半个小时,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却仍然不敢动手。
终于,拿着小罐的人对旁边的年轻人说:“快,联络卫局。”
那个青年立刻掏出猎手专用的卫星电话,联络上罗瀚,轻声道:“我们需要卫局的帮助。”
时间已经很紧了,罗瀚无暇问他原因,马上接通了身在南印度洋的卫天宇。
年轻人携带的电脑上出现了卫天宇的面容,他大致问了一下情况,便道:“让我看看那个东西。”
那位技侦科技局的专家本就是行家,立刻把小罐从各个方位、各个角度,把所有细节都展示给他。
卫天宇看得很仔细,不时让他停下来,转换方位,对几个细节特别关注。
十分钟后,他便开始指导那个专家以特殊的手法和适宜的力道打开罐盖。七分钟后,小罐的盖子终于被小心翼翼地揭开,露出了里面试管状的玻璃瓶。
那个医生拿起玻璃瓶,仔细观察着里面血红的液体。过了一会儿,他向另外两人点了点头,示意这东西就是他们想要拿到的病毒。
他们随身携带了很多替换品和器皿,以便到时候换出病毒。“毁灭者”使用的保护病毒的金属小罐比较独特,而盛装病毒的玻璃试管倒是很普通。赵迁的弟子从他们的行囊中挑出一只类似的玻璃瓶,交给医生。
那位专家将一种普通的流感病毒放了进去,而机械专家再将玻璃瓶放回小罐,然后在卫天宇的指导下照原样封好。
整个过程都有箱子中的病毒报警器监控着,而标志着有病毒溢出的红灯一直没有亮,说明他们的操作很成功,没有造成危险。
他们仍然谨慎地等了十分钟,这才打开箱子,将小罐取出,交给那位神偷。他和他的搭档又如法炮制,将小罐送了回去。
等到他们回房,唤回仿生蜈蚣,通知罗瀚行动成功时,刚好是北京时间二十三点。
当他们离开旅馆,直奔机场的时候,凌子寒已经带着马库斯·瓦尔基里和另外四名被俘的“毁灭者”来到了中阿边境。
他站在土黄色的山上,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明铁盖大坂,沉声道:“德古拉先生,我来了。”
第八部 金色功勋 22
这里的海拔有四千多米,因为天气恶劣,几乎寸草不生,冬天积雪盈尺,夏天全是光秃秃的黄土坡或者石头山,看不到丝毫生命的迹象。
夜色深沉,繁星满天,凌子寒瘦削的身体在黯淡的星光中静静地挺立着,却有种势不可挡的气魄。
片刻之后,远处的黑暗中响起了费尔兰多的声音:“凌先生,你很守信用。”
凌子寒冷冷地道:“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道德水准。德古拉先生,你也该出来了吧?”
费尔兰多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凌先生,你守信用,这已经毫无疑问,但是,你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吗?”
凌子寒神情冷峻,平静地说:“德古拉先生的意思是打算不守承诺吗?”
费尔兰多好整以暇地笑道:“你们中国有许多古老的智慧值得我们借鉴,其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兵不厌诈。”
凌子寒关掉了扬声器,在猎手专用频道里低低地道:“在我的三点钟、七点钟、九点钟方向,有三个狙击手,距离在八百米至一千二百米之间,在我的正对面,有几个人聚集在一起,距离大约一千米,盯住他们,注意跟踪。”
他的耳机里传出低低的几声“是”,随即恢复了沉寂。
在对方看来,他似乎沉默了一分钟,便稳稳地道:“对于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我与他是无话可说的。”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这似乎大出费尔兰多的意外,他立刻叫道:“慢着。凌先生,难道你不想要医治童院长的药了?”
凌子寒转过头去,冷笑一声:“你有信用吗?我还会相信你吗?德古拉先生,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话音未落,他便大步走向不远处的车队,上了前面的越野车。
他们来了一个车队,当中有辆装甲运输车,很明显是运送犯人的,其他几辆车都是越野车,有不少端着步枪的军人守在装甲运输车周围,同时也在保护凌子寒。对于一个负责国家安全的副部长来说,这些布置都很正常。
凌子寒一上车,整个车队便开始掉头,显然准备回去了。
费尔兰多没想到凌子寒的态度这么强硬,根本不受他的要挟,不免有点乱了阵脚,立刻提高了扬声器的音量,叫道:“好吧,凌先生,我向你道歉。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请你不要介意。我们的交易可以立刻进行。”
车队停了下来,凌子寒推开门,下了车,冷静地说:“你先出来,说明你是个守信的人,我们才有交易的基础。”
费尔兰多的态度很诚恳:“凌先生,请你原谅,我不是不愿意守信用,但你们是一个大国,而我并不是你们的朋友,因此我不能冒险把自己暴露在你们面前。但是,我派我的助手过去了,也带着给童院长的约,这应该也表示了我的诚意吧?请凌先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以童院长的安危为重,这就进行交易吧。”
他的话说完,便有两辆全地型山地越野车出现在远处的山岭上,向这边疾驰而来。
凌子寒听着耳机里猎手的观察汇报,这才向前走了几步,淡淡地道:“那好吧,德古拉先生,我就再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会很不愉快的。”
“谢谢凌先生的信任。”费尔兰多笑道。“我衷心地希望你能愉快。”
对话至此结束,凌子寒一挥手,柳慕便让人打开了装甲运输车,从里面押出了戴着手铐脚镣的马库斯?瓦尔基里和另外四个躺在担架上的人。
他们站在边境线上中国这一边,不再向前多走一步。
那两辆车从山梁上开过来,停到阿富汗那一边,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都穿着黑衣,戴着头罩,向他们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很不客气地用英语说:“把人交给我们。”
凌子寒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药。”
那人不肯让步:“先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