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这衣裳有鹅黄和秋香,待会你回房试试,看喜欢哪件,你先挑。”她冲白盈玉笑眯眯道。
“……多谢,我包袱里还有衣裳。”白盈玉不知其用意,细声推脱道。
尚在大堂之中,莫研也不方便多作解释,把手中另外几套衣裳递给展昭:“这是你们的。”
展昭心中明白,他们身上衣裳都是从大船上带下来的,做工用料甚是讲究,一看便知身份不凡,明日从陆上走,自然还是得小心些为好。
用毕房,各人回房休息。为了照顾白盈玉,莫研与她同屋,其他三人均各住一间。
“你是说那些杀手还会追上来?”白盈玉在房内惊慌道。她试过衣裳之后才听莫研说要易装而行,她顿时大为惶恐。
莫研正在铺床,不在意道:“大概吧,我也说不好。”
“那怎么办?”
“扮成老百姓,或许能躲过去。……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如果躲不过去怎么办?”
“躲不过了再说,放心吧,我会护着你的。”
白盈玉看着她忙碌的纤细背影,脸微微泛红,心中忐忑不安:“可是展大人受了伤,也不要紧么?”
“他的伤是有些麻烦。”莫研铺好被衾,没留意她的神情。她也有些发愁。五个人中宁晋和白盈玉不会功夫,展昭受伤,只剩下自己和吴子楚。当真再与杀手对上,只怕是在劫难逃。
宁晋好歹是王爷,前面便是扬州城,应该可以和扬州知府打个商量,找官府借个道。莫研在心里盘算着,脚步已经朝着展昭房间而去。
此时展昭刚刚沐浴完毕,他素性喜洁,这几日连连颠簸,灰土满身,汗水粘连,早觉身上不适。伤腿虽还不能碰水,他仍掬水而洗,头发也一并细细洗净。
方才几套衣裳都拿给宁晋先试穿,听见有人在外敲门,他以为是吴子楚将衣服拿过来,并不在意,仅披上深衣便去开门。
“展……”莫研的声音在看见他时哑然而止。
一层淡淡的雾气萦绕在他周身,湿发披在脑后,皂角余香清新沁人。因为深衣只是随意披着,露出脖颈以下肌肤,可见隐约水汽从其中散出,愈发显得展昭清瘦俊秀。
莫研张口结舌地盯着他。
“展某失礼。”
展昭没料到是她,连忙回房拿外袍,留下莫研立在门口,神情恍惚,心中怔怔地想:难怪古人说食色性也,原来“秀色可餐”四个字也不是只能用在女子身上。
“有事?”展昭已重新穿好衣裳,将莫研让进房内。
“嗯。”她无比眷恋道:“你方才的样子真好看。”
展昭一怔,虽知她素来口无遮拦,却仍是被她说得俊脸微红。
“就是这事?”他只好尽力作平静状。
“……好像还有别的事,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她费劲地挠挠耳根,艰难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禁止自己再去想他方才的样子。
展昭给她倒了杯茶:“那就慢慢想,不着急。”
莫研听话地坐下,果真开始慢慢想,时不时往他身上偷瞥一眼,又飞快地缩回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只是展昭就在眼前,她的脑子便如浆糊一般,半天也没想起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来。展昭也不催她,只静静坐在一旁。
忽又有人敲门,展昭开了门,正是穿了套百姓衣衫的宁晋,手里还拎着另外一套。
“这衣衫可有点别扭……你怎么也在这里?”宁晋看见莫研在内,奇道。
“我和展大人有要事相商。”
“要事?”宁晋望向展昭,“什么要事?”
想起方才莫研的话,展昭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