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研皱眉道:“那就是说,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一旦这个人想认你作妹妹,心中就会气恼。”
“那是当然。”
莫研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反之,如果这个人想认你作妹妹,而你因此心中气恼,就表示你喜欢他,是么?”
宁望舒笑道:“那倒也不一定……”
闻言,莫研明显地松了口气。
“那也许是你瞧不起他,觉得他不配当你哥哥,又或者是你本来就厌恶此人,根本不愿与他有关联。”宁望舒接着道。
莫研呆住:“假如都不是呢?我既没瞧不起他,也不厌恶他。”
“他是谁?”宁望舒笑看师妹。
“是展大哥。”莫研懊恼地趴到桌上,手托着腮,犯愁地看向师姐:“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生喜欢他。”
宁望舒噗哧一笑,摸摸她的头发:“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关系,咱们家的小七又不是配不上那猫儿!”
莫研语气低落:“可是他只把我当妹妹待。”
宁望舒在姑苏时曾见过展昭,只觉此人甚是沉稳,看得出他对小七诸多包容,但也许就如小七所说,多半是将她当妹妹待。而小师妹正值情窦初开之时,便遇见此人,武功高强江湖闻名自不必说,偏偏又生得丰神俊朗温文儒雅,小七倾心于他,自己原就该想到才是。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莫研,宁望舒只好拍拍她的脑袋,静静地望着她。
静默了半晌,突然听有人推了院门进来,莫研拉门一看,见是东角门的差役老李。
“莫姑娘,外头有人找你,火急火撩的!”
莫研奇道:“谁啊?”
“说是从姑苏过来的,南宫……”
只听得前半截话,宁望舒已经跳起来,箭一般冲出去,莫研见状也忙紧跟上前。
东角门外,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近处,南宫礼平立于车旁,皱眉焦急地望来,一看见宁望舒自门内出来,顿时长松口气,急声唤道:“大嫂,大哥在这里!”
几乎同时,车帘被人掀开,帘后一人面容憔悴气喘吁吁,勉力想下车来。宁望舒飞奔上前,抢在南宫礼平之前扶住他,急得要堕下泪来,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若虚缓了口气:“你先告诉我,为何来京城?”
“我……”宁望舒犹豫片刻,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京城?”
“你所用银票都是南宫家的字号,你在江宁一兑银子,江宁票号的掌柜就飞鸽传书于我。”
莫研探头过来,笑道:“姐夫,你这招可真高明。”
“大嫂,还好你没出什么事!”南宫礼平不动声色地把莫研挤到一旁去,“大哥一接到信就猜到你是上京来,连夜就往这里赶,这一路上光马就换了十几匹。”
“你……”宁望舒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我不过进京来瞧瞧小七,你又何必着急。”
南宫若虚深深盯住她的双目,沉声问道:“既然是来看师妹,为何要瞒我说是回蜀中去?”
从来未曾骗过他,这次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宁望舒把头一低,不说话了,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大滴大滴地打在他的月白夹袍上。南宫若虚见状,轻叹口气,用衣袖替她拭泪,转而柔声道:“莫哭了,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莫研站在旁边,怔怔地看着。她原是小孩心性,对于男女之情一直懵懵懂懂,而今初识情愁,见着面前的情形,一时间竟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也跟着伤心落泪。
怕旁人看了笑话,宁望舒忙抹干泪,扭头看见莫研已是满面泪痕,忙拉过她到身边:“傻丫头,你又哭什么?”
莫研抽抽泣泣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见姐夫待你这般好,心里好生代你欢喜。”
“既是欢喜,就快别哭了。”宁望舒替她拭干泪珠,又好气又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