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事?”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别知道的好。”
莫研心烦意乱地跺跺脚,也不与展昭告辞,气哼哼地就转身走。
倒把立在原地的展昭弄得头雾水。
次日午时,虽尚未到饭口,丁兆蕙却已早早就到醉仙楼,订下临窗的雅阁,等着展昭。
来也巧,日正是莫研日班,负责马行街路段,此刻正照例慢吞吞地沿街而行,目光却不像往日那样在路两旁的心摊上打转,脑子里会儿想着师姐的事,会儿又想着丁兆蕙的事,乱糟糟的团。
忽得眼瞥见有人卖沙糖绿豆甘草冰雪糖水,东西惯是夏日才拿出来卖的,冬日里却是不多见,那贩子专门蹲在酒楼门口,等着酒后口干舌燥的人自动上钩。莫研正自烦闷,看见此物不由眼睛发亮,溜圈四周,未看见王朝身影,忙上前向小贩要碗。
如此冷,喝着凉凉的糖水,不敢大口,慢慢抿着,只觉清清凉凉沁人心脾。待喝下半碗,扶碗的手已然冰凉,停口歇歇,眼睛毫无目的地朝周围扫过,恰好瞧见人正靠在醉仙楼的跨街廊桥上,从五官到衣着,甚至被他靠的廊栏都显得碍眼之极。
那人自然就是丁兆蕙。
莫研的官若作得再大些,定会找上七八个捕快,把丁兆蕙押解出城,可惜不过是个小小捕快,不仅自己还打不过丁兆蕙,而且连开封府里的普通差役也个都指使不动。
满脑子乱转主意,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脚步却已经朝醉仙楼走过去。小贩子追在身后喊:“官老爷,……的碗。”
“啊?……。”
方想起手中的碗,端起口全喝,把碗复递还给小贩。冰水如此猛地灌进去,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随即提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当腾腾腾从西面上楼的时候,恰巧展昭也正从东面上楼,廊桥之上,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到丁兆蕙,也看到对方……
“小七?怎么在里?”顾不上与丁兆蕙打招呼,展昭先朝莫研走来。
莫研咬咬嘴唇,目光斜斜瞪着丁兆蕙,答道:“在里巡街。”
不待展昭问巡街如何会进醉仙楼,丁兆蕙已经直冲过来,手指地朝着面门:“就是,就是,展兄,昨日就是个小丫头骗去西夏。……丫头,,为何要骗?”
“哼!”莫研的模样看上去倒比他更生气些,质问他道:“怎么不回老家去?是不相信才又回来找展大哥的?”
“当然不能相信!幸而没回去,否则就见不到展兄。丫头片子,到底为何要瞎话骗?”
莫研冷哼声,理直气壮道:“若的是真话,却不信,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横竖也不相信,那的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
丁兆蕙还从未遇过如此无理搅三分的人,明知的不对,却也不懂该如何应对。
见此状况,展昭不得不出言调停:“小七,不得无礼。位是丁兆蕙丁大侠,亦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
莫研低声嘀咕什么,两人都没听清。展昭料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听不清最好,也不敢追问。
“你既然是来巡街的,那就快去吧。公务在身,不可懈怠才是。”展昭话虽说得严肃,可语气却甚是柔和。
知道自己一走,丁兆蕙定要拉着展昭坐下谈亲事,莫研无论如何是不愿意走,可一时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只得硬杵在当地,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展昭无奈,只好上前拉她,这一拉之下才发觉她的手冰凉彻骨,比起往日竟是还要冷上几分,不由微微惊道:“怎得这么凉,你很冷么?”
方才那么一大碗沙糖绿豆甘草冰雪糖水灌下去,确是浑身发冷,莫研点点头。
看她穿得亦不少,如何会冷成这样?他伸手探了探额头,冰冰凉凉,并未发烧,想来不是受寒,只能问道:“你身子可还有别的不适么?”
莫研想了想,老老实实道:“脾胃中还有些不舒服。”
展昭自然想不到她会在大雪天喝冰雪糖水,瞧着情形还以为她是病了,这丫头身子单薄,之前便又伤又病折腾了几次,忘不能马虎。他关切道:“怎么不去看大夫,或是请公孙先生瞧瞧?”
“我又没病。”
他只道她是小孩心性,有病也不愿去瞧大夫,当下转身朝丁兆蕙歉然道:“丁兄且先稍候片刻,我带她去瞧下大夫,去去就来。”
未曾想到展昭对这小丫头片子如此关心,丁兆蕙略愣了愣,待回过神来,展昭已拉着莫研走了。
出了醉仙楼,莫研看展昭当真要带她去医馆,忙急道:“展大哥,我没病,真的不用看大夫。”
“身子都冻成冰了,怎得还说没病。”
“那是因为我刚刚喝了碗冰雪糖水,所以有点冷,脾胃里也不太舒服。”
闻言,展昭方停住脚步,转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着她:“这么大冷的天,你怎得想起来去喝那么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