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闺秀

作者:紫伊281

    阿语梦见阮家被抄斩,冤魂怨怪与她,着实让她很不安了好一阵,也不敢跟人探讨,忽然有一天看见白离在看一本大康律法,觉得很惊讶,白离却说,这书是她带进来的,可阿语不太记得自己何时弄了这样一本书进去,既然白离在研究这个律法,阿语便与他探讨探讨,把阮家所犯的罪过随便拉了个倒霉姓氏强按到别人头上,问白离,若按律法当是如何处置。

    白离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敲着黄花梨木的桌面,咚咚脆响,闲闲的说:“按律当诛。”

    阿语唬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白离:“就没有例外吗?”

    他淡淡一笑:“也不是没有例外,其实诛与不诛,全看圣上有没有心放水。”

    阿语又把那个倒霉人家如今的情形说了一说。

    白离皱眉思索了片刻,说:“照你这么说来,应该是死不了了。”

    阿语心花怒放,心想着,大抵梦都是反的吧!没得自己吓唬自己,到时候阮家没事了,她反倒愁苦的未老先衰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外面的事务一应由东哥儿打理,李叔偶尔搭把手,李婶也有了紫菱这个帮手,轻松了许多,而蒋静则成了阿语的好帮手,娘如今只醉心与给牢里的阮家女眷们做衣裳,薄的棉衣,厚的棉衣,从亲近的到不怎么亲近的,一个不落。阿语对此颇有微词,给别人做也就算了,但是给崔老太婆和瑞哥儿做,她就是不痛快。

    娘听了只说了一句:“你祖母可是你爹的娘,瑞哥儿还是一个孩子。”

    阿语无语,娘爱屋及乌的本事真是令人景仰,怎不见那崔老太婆也爱屋及乌一回,阿语对爹爹小时候是否真正享受到过慈母的关爱深表怀疑。

    因着冬日来了,那片山和山下的地开垦出来一时也没什么好果树可以种,在蒋静的建议下,便先在山上种些番薯,一来种番薯比较省心,种下去以后基本不用怎么打理,二来也可将山上的土养的肥一些,来年再种果树。阿语以为此法可行,就让蒋静看着办了。

    日子逐渐安定下来,阿语进空间的时间就有了保证,入夜就进空间,每日跟白离学学武功,琴箫合奏一番,时不时的看赤炎和蓝禾斗嘴,偶尔也加油添醋、插科打诨、挑拨是非一把,把空间折腾的鸡飞狗跳、趣意盎然,正应了某句著名的广告语……我的地盘我做主,当霸王的感觉,实在是惬意。

    给白离买的那管箫,远不如他原来的那管好。安阳这个地方,除去阮家能淘出些稀世珍宝来,别地还真难找,可惜,如今连阮家也只剩一座空宅子了,她能买到一管十两银子的箫委实不容易,其实那箫只要七两银子的,阿语硬是要给乐器坊的伙计十两银子,这样她就能心安些,弄的伙计目瞪口呆,看她那眼神活像见了个神经病,说来说去都是太有钱的缘故。

    好在白离技艺精湛,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一管破箫硬是被他吹出仙乐来,和着她手中的绝世珍品绿绮丝毫不逊色,当真有点琴瑟和鸣的意味。在白离的悉心教导下,她的琴艺也是突飞猛进,当初卫胥卫先生留给她的琴谱已经被她悉数弹遍,反复琢磨,阿语幻想着以后见到卫先生,便来个名曲大串联,要悲就悲,要喜就喜,让他忽而伤春,忽而悲秋,神经错乱为止,每每都想的乐不可支,独自一人拍桌子大笑,然后白离也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瞅着她看,然后过来断断她的脉象,忧心的说:“我总觉得你那走火入魔的病症尚未根治……”

    阿语就很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外面的世界太悲催,我若在这里也须时时克制自己,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蓝禾听闻,便很同情的说:“外面的世道果然这般不堪了吗?那小姐也委实太可怜了。”

    白离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问蓝禾:“那紫海可成了?”

    “什么紫海?”阿语新奇的问,难不成这空间还多了片海?可她最近游遍空间也没见到半滴海水的影子,除了那一汪千古不变的碧潭。

    蓝禾神秘兮兮的笑道:“成没成,你何不带小姐去看看?”

    于是阿语又眼巴巴的望着白离,白离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阿语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呢?”

    阿语欢快的跳将起来:“有啊!兴趣浓厚、迫不及待。”

    于是白离带着阿语架了一朵白云去看紫海,后面还跟着一道蓝色烟雾。

    青闵他们飞行的时候都是变幻成一缕云烟,但白离变不成白烟,他都是真身飞行,为了便于他带着我周游空间,赤炎花了好些时间收集这空间里七日出现的一回雾气,炼化成一朵白云,捻个决,便可腾空飞行,这白云就存放在阿语的钱袋子里,如今,不需别人来迎接她,她自己也能驾云飞行,在云上飘然若仙,真真体会到了什么才叫腾云驾雾。只可惜,这朵白云在外面是毫无用处,萎成一朵棉花,怎么看怎么不起眼。

    架云向西,白离立在云端一直牵着她的手。阿语很是纠结,因为白离牵她的手,只是因为怕她掉下去,因为她确实曾从云端下栽下去过,可是谁没有过闪失呢?人走了几十年的路都还得摔跟头,老驾驶员也难免会磕磕碰碰,她一新手,刚学会操纵白云,摔个一两回,就算四五六七回也是不过分的,可是白离就不这么想了。初时她也争辩过,说以后不用牵着她了,她已经学会了,白离很不屑的瞅着她,说:“我可不想你把大家辛辛苦苦种的花草砸坏了。”

    阿语气的想说,难道我摔坏了就没关系吗?上回她是压坏了绿乔好些草药,可人家绿乔只关心她有没有摔伤。

    白离不等她责问的话出口,又道:“最关键是你若是摔坏了,怎生了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莫测,隐约的有种东西在其间氤氲着,涌动着。

    阿语莫名的一阵脸红,从此再不抗议,但是,被他这样牵着,心里总是不怎么爽快,觉得自己在人家心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叫人不放心的孩子。

    西边,她已经来过无数次,直抵西方尽头的银山,她也去过好几回,说她俗也好,说她俗不可耐也罢,坐在金山银山上俯瞰苍茫大地的感觉,别人是无有机会体验的,重要的是,屁股下的金山银山都属于她,那是何等的畅意,简直畅快淋漓。

    “白离,紫海在哪呢?我都快望到银山了,怎还不见紫海半点影子?”阿语极目远望,很怀疑的问道。

    白离捻了决,白云停止不前,他回头一笑,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一缕斜斜的飘在他唇边,乌黑的眼,乌黑的发,白皙如玉的肌肤,色泽温润的唇,他的眼风斜斜的瞟过来,含了淡淡的笑意,这样的白离,俊逸如仙,着实的令人赏心悦目,阿语看的目不转睛,几乎忘了紫海那回事。

    “到了。”他轻道,他伸手一挥,宽大的袖袍风中猎猎,原来眼前所见的景色如同一幅帘幕被拉开,转瞬,入眼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原来此地被他们施了障眼法。

    果真是紫海,紫色的海洋,一望无际的紫海,或深或浅的紫在风中,层层浪涌,连绵不绝,蔚为壮观,有薰衣草的芳香扑面而来。

    什么东西,多了就能形成壮丽景象,令人惊心动魄,阿语望着这一片花海,肾上腺素就不受控制的分泌的过头了,导致心跳怦怦,遥想当年看琼瑶阿姨的《一帘幽梦》就对那大到让人迷路的古堡和那仿佛无边无际的薰衣草花海十分羡慕,曾经在心底暗暗想过,等将来工作了,赚了钱,一定要去一趟普罗旺斯,也在花海里奔跑一回,对这个宏伟目标那是相当的期待,自从来到这,有了这个空间,她也曾经想过要弄上这样一片花海,怎奈一直俗事缠身,无暇去做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今日乍一眼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让她怎能不激动。

    第一念头,冲进花海里,发足狂奔,双手向上,面孔朝天,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一舒胸臆,念一首能酸倒人牙齿的诗,什么此景只应天上有,啊!花的海洋,幸福的海洋……然,这个念头马上被掐灭与无形,因为胸无点墨,文采太拙,贻笑大方。

    然后又想,该对白离和蓝禾感激涕零的表达一番谢意,谢谢他们能这么揣摩她的心思,而且揣摩的这般透彻……然,又觉太做作。

    最终,她只是催动白云,悠悠的飘在紫海上空,静静地望着紫色的海浪翻涌。

    “喜欢吗?”他在耳边轻轻的问。

    阿语轻轻的点头:“很喜欢。”

    “你们是何时种了这片薰衣草?”阿语问。

    “早就种下了,上回小姐要出远门时,正是此花第一次开放,小姐错过了一回,这是第二季了。”蓝禾现了身飘在白离身侧。

    原来那时他们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就是指这片紫海,那时,白离就这么上心了吗?阿语偷偷的睨了白离一眼,正好白离的眼风扫过来,撞了个正。

    退缩显得心中有鬼,阿语索性大方一笑:“白离,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淡然一笑,仿佛在说,只要你喜欢。

    被人重视着,阿语心中十分受用。

    “还不止呢!白离,快把你研制的宝贝拿出来吧!”蓝禾笑嘻嘻催促道。

    阿语的好奇心又成功的被勾了起来:“是什么?”

    白离嗔怪了蓝禾一眼:“那东西,我还在改进中。”

    “还改什么?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蓝禾不以为然。

    “是什么是什么,快拿出来我瞧瞧。”阿语十分期待的巴望着白离。

    白离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玉做成的瓶子,递给阿语。

    “小姐,快闻闻。”蓝禾急道。

    阿语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宜人的芳香溢出,被风一吹,与花海涌动的香气融合,不分彼此。

    阿语再度被名叫惊喜的雷击中,反应也有些迟钝了:“这……这是香水?薰衣草制成的香水?”

    白离不置可否的点头:“我见你甚喜绿乔沏的薰衣草茶,想着你是喜欢这种香味的,便试着做了一瓶。”

    此时阿语再淡定的话就不正常了,在古代,能用上这样纯正的香水那可是有钱也办不到的。

    “白离,你太好了,这香水,我太……”

    喜欢两字还未说出口,阿语已经乐极生悲一脚踩空,从云上掉了下去,直落花海,眼看就要把花海砸个坑出来,眼前一道白影,一道蓝光闪过,白影比蓝光反应更快,下一刻,一手坚实有力的臂膀已经揽住了她的腰,两人稳稳的落在了花海中。

    蓝光在空中变幻回蓝禾的身影,附身大喊:“小姐,您没摔着吧?”

    阿语干笑两声:“没,没事……”

    头顶上,白离怨责道:“你看你,一会儿没牵住就摔了。”

    又被他拿到话柄了,阿语在心中怨念自己千百回,当真好没出息。

    “可以松开手了吗?我头皮麻了……”他幽幽的说。

    阿语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落下时,挥舞着手,然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然后就一直紧紧的抓着,现在才发现,那根稻草是白离的头发。

    阿语又干笑两声,松了手,窘的耳根子都快滴出血来。

    她的反应,白离看在眼里,不由的会心一笑,为了将她从窘境中解救出来,白离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既然下来了,便走走吧!”

    哦!走走,很好。

    淡淡的紫色翩然,白离一身白衣翩然,这样的情景如一帧美轮美奂的图画,原来图画中白裙子翻飞的少女换成了白衣翩翩俊逸的少年,更让人惊艳。

    阿语低下头来看看自己一身鹅黄的衣裙,心中暗暗郁闷,黄配紫不如死,今天偏巧就穿了一身黄,阿语有些自惭形秽的又与白离拉开三四步的距离,好吧,自己成不了画中美少女,那就远远的欣赏画中的美少年吧!

    呃!白离应该还是少年吧!只是他眉宇间沉稳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从容气度,让他看起来少年老成。

    “阿语,在想什么?”他过头来,微然一笑,语气轻柔的向这花海的浪。

    “没啊,没什么。”阿语现在已经学会虚张声势了,心虚的时候却不示怯。

    他伸手:“过来……”

    “我还是走在你后面好了。”牵着手,跟在他屁股后,她就只能看他的后脑勺和脚后跟了,那比得上远远的欣赏来的好。

    “我怕你心不在焉的,待会儿又摔一跤。”他云淡清风的笑,走过来,不容分说的拉着她的手。

    阿语嘟了嘴,很不情愿:“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牵着孩子走?”

    他举目四野,淡淡的说:“我只牵过我娘的手,还有……你……”

    原来她在与他,还有这样一份特别。这种感觉不知是欣慰还是悲哀。

    蓦然的,他侧了身,与她相对而立,一手揉揉她的头发,笑道:“阿语,很快就不是孩子了。”

    什么意思?阿语抬眼茫然的望着他,他的眼中似氤氲着一层如有若无的雾气,将他的心思掩藏了起来。他的意思是,等她长大了,他就不能再牵着她的手了?还是……想不通,人心很复杂,她功力太浅,看不透。

    好吧!能跟这样一位俊逸出尘的美少年,携手畅游花海也是一件美事,只要她忽略掉自己衣裳的颜色。

    花海仿佛没有尽头,这条路也没有尽头,然而,她压根就没想走出这片花海去,就这样,携手,一直走着,也是很好的,阿语这样想,此刻她已经全然把半空中的蓝禾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只这样傻走终归有些煞风景,阿语搜肠刮肚的找话题,却见他蓦然转身,刚想起的一句话便没有经过大脑的分析过滤直冲了出去。

    “你果真只牵过两个人的手?”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说完都愣了半响,是先回答对方的问题呢?还是继续自己的话题?

    “你说……”

    “确实……”

    又不约而同的开口。

    阿语忍不住笑了:“在抢话这方面,咱们是很有默契的。”

    白离也笑,笑意溢在唇边,在含在眼里。

    “你说,我想听。”阿语早就想听白离的故事了,这样才华横溢,俊美无俦的少年又会有着怎样惊心动魄或者感人至深的故事?呃!其实,她最想听听他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不过,白离是不可能对一个孩子讲这些的,阿语这点自知自明还是有的,反正不急,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些风月秘事迟早是要被她挖出来的。

    白离望了望天,似乎在整理思绪,纷繁复杂的过往,不好好理一理,一时还真不知从何说起。

    “在我的那个时代,我家也算是显赫一族,我爹与我娘,是青梅竹马,顺利成章的做了夫妻,一直恩爱情深,于是,我一出生,就被爹定为家族继承人,我娘是个性情温婉,娴静淑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很善良,也很单纯,善良到当她发现自己身边的婢女勾引了我爹,她非但没有将其逐出家门,反而成全了他们,本来,这也没什么,爹与娘感情虽好,但为了子嗣繁荣,身边还是有几房妾室的,多这么一个妾,没什么打紧,那婢女荣升为妾室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她对我娘也心怀歉疚,在我娘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尽心尽力的服侍,一如既往的卑微,我娘甚至还宽慰她,都是姐妹了,无须这般拘谨……”他娓娓而叙,语调平缓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只是他深沉的眼眸中含了淡淡的忧伤,泄露了他的心情,他的心是不平静的。

    阿语心道:说什么青梅竹马,说什么恩爱情深,男人都是禽兽,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如果当真爱一个人,眼里心里断断再容不下别人的,所以,白离的爹就是个渣,白离的娘就是个傻瓜,呃!这样给他的爹娘下定义,白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嗯……反正他不会知道的,她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为了表示她有在认真听他说话,阿语配合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无声叹了一息,继而道:“后来,我又有了个弟弟,这个弟弟自打他会认人,就喜欢黏着我,到他长大,一直都喜欢黏着我。”

    “那你喜欢这个弟弟吗?”阿语又问。

    白离没有回答,又说道:“我作为家族未来的继承人,非常勤奋刻苦的学习,学习各种作为继承人应该学会的东西,这样一来,我就变得很忙很忙,除了早上匆匆的给娘请安时见一面我娘,多说几句话的时间也没有,但我还是发现娘的笑容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我问娘时,娘总是叹气,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要争气,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爹将我送去一个地方,拜一位高人为师,我离家了,然后,第二年,家中传来了我娘身故的消息,我悲痛欲绝,匆匆赶回去,见到的,只是娘的牌位了,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娘是病死的,忧伤过度,思虑过甚,我确实不信,奈何人已死,无从查证,也有人底下议论,说我娘其实是被一位姨娘害死的,然而,那只是传言,依然无从查证,那位姨娘很快被我爹扶了正,而原先伺候我娘的那位婢女,因没能伺候好我娘,甚为自责,自请去了冷园,只道从此以后日日为我娘祈祷亡魂,我爹准了。家中风云变幻,我娘一死,我的地位也变的岌岌可危,而那婢女所生的那个一天到晚总是黏着我的弟弟,比我更惨,时常被人欺负,只有我还可以维护他一二,有一天,兄弟们又戏弄他,拿了花盆子从楼上砸下来,我正巧经过,想也未曾想,冲过去推了他一把,那花盆子就重重扣在了我头上,从此,我便长睡不醒,我虽然睡着,但外边动静我还是听得见的,那弟弟天天守在我窗前,跟我说话,盼着我醒来,我也想,可就是醒不过来,然后有一天,那个婢女突然来看我,她附在我耳边说,其实是她日日在我娘的饭食里下无色无味的毒,我娘就是她害死的,她这样做,一来她恨我娘,这点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娘无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缘何要恨?恨从何来?二来,她说,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只有她的儿子才配坐……”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转眼看我,语气甚是感伤:“后来,我便来到了这里,外面的世界怎样,我终是不知了,我想了很久,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那杀母之恨,总是盘亘在心,无法释怀。”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沉痛着:“阿语……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