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拥而上,阿语施展凌波微步,贴衣闪过,她已经看清楚,这些人里头只有邓九算是练家子,可惜武艺不精湛,有些蛮力而已,所以,只要制服了邓九,其他人都不成问题。
阿语越发觉得跟白离学认穴是对的,她拔下头上银簪,攥在手里,看准时机,对准穴道就扎下去,只听得惨叫声连连,邓九力大,可轻灵不够,混战中也被扎中膻中穴,顿时胸口闷痛,气息不稳,他忍痛挥出一道拳风直扫阿语面门,阿语侧脸躲过,心中恼怒,这个死邓九居然下这么重的手,要是被他一拳击中,只怕半边牙齿都要掉光了,趁着邓九腋下空挡大露,阿语银簪快速连刺他鸩尾穴、期门穴。
“别打了,别打了……”瑞哥儿哪曾见过这阵仗,只看着这么多人围殴阿语,每一拳好像都有可能要了阿语的命,不由的心急如焚,虽然以前他很恨阿语和六婶要不是她们,娘也不会被赶走,可经过这一段时日相处,六婶和阿语对他真的没话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阿语受伤的。
“娘,快让他们住手啊……娘……”瑞哥儿被周氏死死拉住,脱身不得,只得求娘。
周氏喝道:“你管她死活?要不是她设计害娘,咱们母子会分开吗?今天,新帐旧账一起算,不能便宜了她。”
“娘,七妹对我很好的。”瑞哥儿哭囔道。
“你不要被她们惺惺作态给骗了,阿语心眼坏着呢!”周氏一把把瑞哥儿拽进马车,不让他再看。
因为这些人只是听周氏的命令行事,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叛军有别,阿语不好痛下杀手,可是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阿语已经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阿语咬了咬牙,飞起一脚踢中迎面扑来的一个家丁的面门,借势右手抓住邓九头上的发髻,发力向后一拽,邓九头发被扯住,不自觉的向后倒去,背刚触地,脖子上一阵刺痛,阿语的银簪已经抵住了他颈上的动脉。
“都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阿语冷声喝道。
余众见邓九被制住,怔愣间都停止了攻击。
“杀人?你若是有那胆子,就尽管动手。”周氏坐在马车上冷笑,她才不相信阿语敢杀人。
邓九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氏,她竟然不管自己的死活?
阿语冷笑道:“杀人有什么大不了了,本小姐也不是第一次杀人,当初叛军进安阳城,本小姐手起刀落,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似地。”
邓九闻言大惊,莫非这位阮家小姐就是人人口中传说的神秘女侠?
周氏脸色一沉:“杀人是要偿命的。”
阿语淡淡一笑,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刚才,我念你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所以手下留情,你们自己应该晓得,如果逼的我动了杀机,那么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本小姐不会笨到留下活口。”说着手上加了一分力,银簪又刺入一分。
大家看着邓九脖子上涌出的鲜血,顿觉得自己身上被那银簪刺中的地方钻心的疼了起来,面露惧色。
“阮家小姐,你放了我,我们绝不再与你为难。”邓九可不想把命就此葬送。
阿语眸光一敛,盛气寒芒,看着众人:“你们呢?”
众家丁纷纷低下头去。
周氏见形势陡然逆转,急道:“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哪有那本事,她是吓唬你们的。”
阿语拔出银簪,朝周氏一甩,那银簪堪堪贴着周氏的脸划过,噌的钉入车上门框,簪上坠着的一颗珍珠,不住摇晃,珠光在日光下流转,透出的却是一股杀机。
周氏只觉眼前银光闪过,面上一痛,伸手去摸,指尖上沾了血,也不知那是她自己的血还是邓九的血。
邓九连忙爬起来,对阿语一拱手,看也不看周氏一眼,掉头就走。几个反应快的家丁连忙跟上,剩下几个为难的看看周氏,再看越走越远的同伴,终是一咬牙,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周氏见大家都离她而去,不禁恐慌起来,冲着邓九的背影大喊:“邓九,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没种的,竟敢丢下你主子……”
邓九闻言,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冷冷说道:“我们的主子是大老爷,不是你。”说罢,再不犹豫,大步离去。
周氏没了帮手,再也嚣张不起来,看着阿语面带微笑,神情自若的盯着她,不由的往后缩了缩:“你,你要做什么?”
阿语慢慢踱了过去,抬手。
周氏忙掩面尖叫:“不要打我……”
“打你?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阿语拔下钉在车门上的簪子,在周氏衣服上蹭了蹭,方才插回头上。
“瑞哥儿,出来,跟我回去。”阿语沉声道。
瑞哥儿抖抖索索的钻出马车,不敢看娘,弱弱道:“娘,对不起,瑞哥儿是想娘,可是,我得回去……”
周氏伸手想拦,可是阿语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过来,她又把手缩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跳下马车,站到了阿语身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喃喃着:“瑞哥儿……”
“娘,您多保重,将来瑞哥儿会去看娘的。”瑞哥儿抹着眼泪抽泣道。
阿语对瑞哥儿说:“你先走,我跟你娘说两句话。”
瑞哥儿听话的走开,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阿语的气势震住,对阿语言听计从。
阿语拍拍周氏的肩膀,拍的周氏一阵气闷,咳嗽起来。阿语不紧不慢的说:“大婶,我劝你,抢人这种事情以后别再干了,你若真想瑞哥儿,提些礼物上门来,说说好话,或许我祖母会让你见一面,不过若是你敢对阮家的任何一个人言语不善,我就将你扔出去,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惹毛了我,没你好果子吃。”
周氏心中纵有千般怨,万般恨,可在看了阿语对付邓九的手段之后,她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只低了头呜咽。
阿语闲闲的拍了拍手,信步离去。刚才拍周氏那两下,这会儿周氏不觉得,等她回去以后就会发现手抬不了了,就现在的医术而言,没个十天半月的,她休想复原,这就是她对元香下毒手的报应,算是小小惩戒。
阿语赶上瑞哥儿,身后传来周氏大哭的声音,瑞哥儿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睛通红。阿语道:“你若是后悔,现在就回你娘身边去。”
瑞哥儿紧抿着嘴,摇摇头:“我不能丢下祖母。”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再哭,男子汉大丈夫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拿出点阮家子弟的骨气来,莫叫人轻看了去。”阿语掏出帕子递给他。
瑞哥儿不接,拿袖子胡乱擦了眼泪,嘴巴抿的更紧了,却不再掉眼泪。
蒋静和元香不放心阿语,就在原地等阿语。
四人走到安文县南门口,遇上李叔驾着马车,后面还跟了铁牛一帮兄弟。
“小姐……”李叔看见阿语先叫了起来。
许氏和倪氏探出马车,见阿语果真把瑞哥儿追回来了,暗暗诧异,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许氏下车,让阿语、元香和瑞哥儿坐马车,自己步行。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阿语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不觉又高大起来,不管她是用了什么办法,能从周氏手里把瑞哥儿带回来,这本事,不得不叫人佩服。
李叔去请了个郎中给元香看伤势,好在没什么内伤,不过混身上下都是淤青,怎么说也该休息个几日,郎中开了些活血散淤的药,又配了些外用的跌打损伤药酒,嘱咐一日三次揉搓伤处,俞氏要给元香上药,元香怎么也不肯,蒋静便把药接了过去:“还是我来。”
俞氏气闷道:“这周氏也太狠了。”
“她狠,娘又不是不知道?还叫元香去追,幸亏我赶的及时,不然元香哪里还有命在。”阿语对娘这冒失的举动颇有微词。
听得阿语埋怨,俞氏也是懊悔,当时情急,她也没想那么多。
“是我的疏忽。”俞氏低低道。
“这不怪夫人,都是那四……周氏,她竟然叫手下打断我的腿。”元香咬着牙愤愤道。
俞氏陡然想到:“阿语,你呢?有没有受伤?”
阿语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娘,今夜我要运功调调气息,能不能让十五弟和十六弟先跟娘睡一晚。”
俞氏还是担心:“还是请大夫看看的好。”
“不用了,我调息一晚就好了。”阿语莞尔道。
“那好,今晚我们不吵你。”
俞氏虽不懂什么运功调息,但看以前易明那种谨慎的样子,也知运功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所以,叮嘱两个小的乖乖的,不许吵闹,把小耳房的门也关上,谁也不准去打扰阿语。
思超思越乖巧,看六伯母神情严肃,果真一点也不闹,连说话都是小小声,生怕打搅了七姐。
阿语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把小耳房的门反闩上,掏出戒子进入空间。
阿语先让白离找了赤炎来,让他准备好五万株桃树的苗和五万株梨树的苗,再准备上一百坛果子酒,什么桃花酿,青梅酒都来一些。赤炎干脆的应了声:“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小姐什么时候要都成。”
赤炎走了后,阿语对白离说:“白离,你再帮我准备五千两银子。”
白离微微颔首:“你的果园子要动工了?”
“是啊!如今正值春季,正是植树栽苗的好时节,现在我有两百顷山地,先把果园子建起来。”阿语憧憬着。
“你一下子弄这么大动静,万一让阮家的人知道,会不会生疑?”白离担心道。
阿语摇摇头:“我还瞒着呢!山地和酒庄都是写别人的名字。”
“那两人靠的住吗?”
“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将来,这果园子和酒庄我准备给他们。”阿语道。
“那就好,把这里的财富变成外面实实在在的产业,你的想法很好,一步一步来吧!”白离赞许道。
阿语灿然一笑:“这就叫洗黑钱。”
白离蹙眉,听不懂阿语的话:“什么钱?”
阿语讪讪:“没什么。”说着闲闲的往摇椅上一躺,悠闲的摇着,闭目惬意道:“还是这里好,能让我彻底的放松下来。”
白离微微一哂:“看来你在外面的日子过的挺精彩的。”
“精彩什么呀!累的要死,今天刚跟十几个人打了一架,我骨头都快散了。”阿语嘟哝着。
手蓦然被扣住,阿语猛的睁开眼,但见白离附身下来,为她细细诊脉,他微蹙着眉头,神情专注,半响,只见他眉头一松,直起身子:“还好,脉象还算平和。”
“本来就没事,对付那几个小毛贼,轻松加愉快。”阿语大言不惭。
白离瞪了她一眼,沉着脸:“刚才是谁说骨头都快散架了?你也太大胆了,一个人就敢跟十几个人打,别说你艺高人胆大,你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亏的是遇上了小毛贼,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不被人拆了骨头才怪。”白离越说越生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背着手走了出去。
阿语怔怔的看着白离,他干嘛这么生气?她这不是好好的吗?也许是……关心她吧!阿语撇了撇,重新躺下合上眼,摇椅悠悠晃动,窗外暗香浮动,好久没有这么惬意舒服了,阿语想着她的十里桃林,含笑进入了梦乡。
白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瓶药酒,刚才给阿语把脉就发现她手上有淤青。
“是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白离走到阿语身边,说道。
呃!没反应。
白离探身一看,阿语已经睡着了。
白离叹了口气,把药酒放在一旁的桌上,又去拿了条毯子轻轻替阿语盖上,然后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睡容。
她的肌肤细若最精致的白瓷,隐隐透着红润,如春日初绽的桃花,粉嫩娇艳,她的眉不是那种楚楚的罥烟眉,弯弯一道如细柳,衬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分外动人,尤其是那双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的时候……白离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一道月牙形的弧度,脑海里尽是阿语的笑,开怀的,小心的,淡淡的,灿烂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白离……露水准备好了。”绿乔走了进来。
白离忙做了噤声的手势。
绿乔会意,放轻了脚步走过来,低声道:“小姐睡着啦?”
白离接过瓶子,轻声道:“她累了,让她先睡一会儿。”
“那我来看着吧!”
白离摇摇头:“我在这里看会儿书,你自去忙吧!”
绿乔失望的诺了一声,转身缓步离去。
阿语在空间里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精力充沛,空间里就是不一样,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灵力。她伸了伸懒腰,身上的毯子倏然滑落。
“醒了?”白离淡淡的声音响起。
阿语扭头一看,白离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里捧着一本书。
“你在看书啊!”阿语问道。
白离云淡清风的嗯了一声,他总不能说……我是在看你,怕你做梦都在打架,把毯子踢了。
阿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白离莫名其妙。
“你书……倒了……”阿语笑的直不起腰来。一个一本正经捧着书的人,居然书拿倒了都不知道,还说在看书,笑死了。
白离这才定睛看书,果然那些字都是倒的,饶是他再淡定,这会儿出了这么大个洋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脸唰的红了起来,尴尬不已。
看他脸红,阿语越发笑的收不住,虽然她知道白离已经够窘的了,再笑话他有些不厚道,可是实在是忍不住。
看她笑的这么开心,白离反而淡然,算了,权当哄她开心。
“笑够了没有?笑够了,该擦药了。”白离若无其事的放下书本,拿了药酒坐到阿语身边。
阿语缓了缓,笑看着他:“擦什么药啊?”
白离倒了些药酒在手心,双手搓揉着,让药酒的药性充分发挥。
“你没发现自己的手臂都淤青了吗?”白离横她一眼。
“啊?不会吧?”阿语捋了袖子,果然,手臂上一块一块的淤青,早先看的时候还是一片红,隐隐有点痛,不由的腹诽:那个邓九果真有几分蛮力,不过是跟他对了几手,就青了这么一大片,还好没让娘瞧见,不然娘又该大惊小怪,肯定要检查全身了。
手被白离捉了过去,下一刻,白离的手热乎乎的贴在了她的手臂上。
阿语大窘,虽然她的灵魂来自现代,不像古代女子那么封建,拉拉小手就要以身相许,她和白离也不是第一次拉手,但,被人抚着手臂还是第一次,阿语下意识的就要抽回手:“我……我自己来。”
白离微哂,放开她,说:“先倒上药酒,把手心搓热了,再用力搓揉伤处,别怕疼,这淤血搓来了好的快。”
交代完毕就把药酒瓶子塞到阿语手中,自己起身去洗手。阿语的耳根子都红了,他还是暂时避开的好。
阿语自是不知道自己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虾似地,见白离走了,长吁了一口气,按白离说的,倒了药酒使劲搓揉起来。
离开的时候,白离送她到空间之门,又再三叮嘱她以后遇事别莽撞。
阿语取过装着露水的瓶子,笑道:“知道了,我的白管事。”
白离目送她消失在空间之门,又怔立良久,回想着那一句“我的白管事”,嗫喏道:“我却不甘只做你的白管事……”
外面天还没亮,阿语就赖在被窝里,睁着眼睛到天明,直到听见思超起来去小解,她才爬起来。
“阿语,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怎不多歇一会儿?”俞氏披了衣裳下床来。
“昨晚歇的早,睡够了。”阿语趿了鞋说道。
思超小解回来,还是睡眼朦胧,俞氏把他抱上床,给他掖好被子,柔声道:“超哥儿再睡一会儿吧!到点了六伯母叫你。”
思超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翻身搂着思越又睡了回去。
俞氏让阿语坐到梳妆台前,拿了淮扬木梳给阿语梳头。
“娘好久没给阿语梳头了。”阿语看着镜中的娘。
俞氏莞尔道:“你总是嫌娘的手紧,不喜欢娘给你梳头,不过这些日子,你不喜欢,也只有娘给你梳了。”
“娘的手势虽然紧,但梳的发式却比元香姐梳的要好看。”阿语笑道。
俞氏笑道:“你现在也只能是梳梳双丫髻,或是绾个纂儿,没什么花样,等你及笄以后,可以梳的发式就多了。”
及笄?到及笄还早呢!现在她才十二,阿语有些期待赶快长大,可是又害怕长大,毕竟这是在古达,女子十五六岁嫁人也不算早。阿语不由的羡慕现代的女孩子,二十几岁还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
说话间俞氏已经帮阿语梳好了头,俞氏放下梳子准备亲自去打水,因为元香不在,招弟被她安排去照顾元香,所以这些事都该自己做。
阿语忙道:“娘,您衣裳都还没穿好呢!虽说已是春日,可这大清早的外面还是挺冷的,我去打水吧!”说着阿语就出了门。
俞氏笑笑,赶紧去换了衣裳。
阿语今日在家歇着,无事可做就去看三姐她们做针线活。
阮思真的手脚很快,荷包已经做好了,在绣花,阮思韵负责编如意丝绦,阮思卉和阮思薇的手艺稍逊些,阮思真不敢让她们做样品,就让她们帮着分分线,穿穿针什么的。
阿语看她们两的手艺,打心眼里佩服,真是手巧的人,做什么事都好,琴弹的好,花也绣的好。
她们四个手不停歇的忙活,阿语就在一旁说些笑话,只有阮思萱她自己一个人歪在另一间屋子里。
阿语小声的问思卉:“四姐都在做什么呢?”
思卉悄声道:“谁知道呢!四姐还笑话我们来着,说做这些东西拿去买太丢脸了。”
阮思卉啐了她一口:“你就少说几句,小心被听见了,咱们自己做咱们自己的,管这么多作甚。”
思卉讪讪,又专心去分丝线。
阿语笑道:“还是三姐明白事理,这叫能屈能伸,人呢!要想只享福不吃苦也得有那个命,等到她知道肚子比面子重要的时候,就不会这样说了。
众人不禁莞尔。
谈笑间,紫菱来唤阿语:“老太太请七小姐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