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佩和严如在家中算账。
“如,这样一来,咱们手头上就没有富余的银了。”阮佩心疼道,这么多花农,每家付了五年的定金,赚的银所剩无几,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别提买新宅了,就是她要做几身像样的新衣都得扣着算着了。
“娘,这也是没办法,虽然杨公已经警告了那些花农,可阿语一个劲的在抬价,那些花农心思都动摇了,只要有钱赚,难保有人大着胆犯险,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现在跟他们签订合约,而且合约的期限越长越好,这样阿语就没辙了,她价抬的再高,我们手上有合约,花农们也不敢毁约的。”严如说。
阮佩忧心忡忡:“我就是怕咱们下了大血本,阮氏香水铺还是开张了,咱们的香水又比不过人家,只要阿语把她的香水价格一放,咱们还有生意做?我就怕到时候血本无归啊!”
严如笑道:“她们弄不到货源,拿什么调制香水?没有香水,她们开什么香水铺?”
阮佩想想女儿说的也对:“我还担心一件事,万一阿语她们找不到货源,干脆自己买块地弄个花圃,咱们的算盘岂不是要落空?”
严如笑了:“娘,您以为京城是安阳那种小地方,说买地就买地,这里寸土寸金的,她们能拿出那么多银来?当初阮家的香水铺也就经营了没几个月,而且阮家散了的时候,都分掉了,阿语手上没这么多银。”
阮佩说:“她买不起,不能用租的?”
经娘提醒,严如心一沉,急道:“娘,这茬我可没想到,阿语要真这么做,咱们就防不了了。”
母女两一时间慌了神,严如自我安慰道:“娘,也不用愁,就算阿语自己经营一个花圃,也不是两个月就能成的,有了这个缓冲期,咱们还是有章可以做。”
阮佩冷哼道:“不错,到时候咱们就让杨公派人去捣乱,把她的花连根都给拔了,看她拿什么提炼香水。”
还真被阮佩说中了,阿语这两日到处在打听,哪儿有转手的良田,当然并不是真的要买田置地,在京城一带买地,还不如去保定买,这边一亩地,那边起码可以买五亩,反正保定那边要设个香水作坊,阿语的动作是做给严如看的,这招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严如背地里使坏,她也不让严如安生。
九月中,阿语收到东哥的来信,说李婶和李叔的身体都很好,蒋氏生了个大胖小,紫菱生了个闺女。安阳的酒铺名气是越来越大了,店铺规模也扩大到间,把隔壁的糕点铺给盘了下来。果林已经有了收成,酒厂运作正常,总之安阳那边一切都很好,还有遵从阿语的嘱咐,已经在临安西湖边买了间大铺面和一间大宅,宅是他自作主张买下的,他去看过,宅修的很漂亮,不比阮家在翠湖的园差,而且因为宅的主人欠了别人一大笔钱,急需银就把宅贱卖了,机会难得,他就先斩后奏了。至于田地,看了几处都不是很满意,所以还得再看看。
阿语马上给东哥写了回信,告诉东哥儿,他做的很好,她早就有意向在西湖边置办产业,让东哥儿培养几个可靠的掌事,安阳那边的产业就交给掌事去做,然后尽快在临安把酒铺开起来。随信送去的还有俞氏和元香给两孩做的许多衣裳鞋帽。
轩辕彻说的果然不错,被关了两年之久的阮大老爷阮林终于被放了出来。
大家喜出望外,尤其是姚氏,激动的直掉泪。阮大老爷在阮氏家族中的地位是要比冯老还高出一截,不仅因为他是阮家嫡系长,更因为他曾任礼部尚书的高位,阮家的兴衰荣辱在很多年里都是系在阮大老爷身上,是阮氏家族的主心骨,虽然如今阮大老爷扁为庶民,但多年来在阮家人心中的定位不是说改变就会改变的。
可惜,阮家其余几位老爷不在,看不到兄弟抱头痛哭的场面。
阿语对这位大伯父根本没什么印象,记忆里只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大伯父在大牢里呆了两年,人很瘦,瘦瘦高高,皮肤也很白,是那种长期见不到日光的苍白,不过他的精神倒是不错,双目炯炯有神,并无官场失意的颓废,回来后的神态也是淡然,就好像只是出了趟远门,无惊无喜。
阮林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算是洗晦气,然后就去询问阮思承和阮思博的功课,在西跨院呆了整整两个时辰,晚饭是姚氏陪着阮林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用的,因为老九阮清不在,家中都是女眷,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摆宴席庆祝,所以俞氏和元香就给准备了些好吃的送到姚氏房里,让他们夫妻好好团聚。
第二天一早,阮林特意过来俞氏这边,向俞氏道谢,弄的俞氏很是不好意思,连说:“都是一家人,大家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阮林看到俞氏身边的阿语,微然一笑:“阿语都长这么大了,大伯父都认不出了。”
阿语抿嘴笑:“大家都说我跟爹像一点。”
阮林仔细一瞅,微微颔:“是有那么点像,尤其是眼睛。”
姚氏道:“何止,老爷跟阿语处久了就会知道,阿语的脾性也跟老六一个样。”
阮林哈哈一笑:“像老六好啊!女儿家的性弱也不好。”
“大伯这么一说,阿语以后越发的不肯听我的了。”俞氏莞尔道。
阮林道:“阿语是个懂事的孩,六弟妹不用担心的。”
“可不是,我家萱儿要是有阿语一半聪明能干,我也就不用担心了。”姚氏违心道。
阿语心说,大伯母从来不肯在人前示弱,更不曾在人前说自己的孩半点不是,从来都是只夸不贬,更别说抬举别人,今日一味的抬高她,还真叫人不适应,莫不是因为轩辕彻那天说的那番话?
阮林转对姚氏道:“那都是因为你平日过宠溺的缘故。”这句是阮林的真心话,在狱中的时候姚氏已经把这两年所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阮家的起起落落且不去说,就是萱儿的遭遇让他每每想起就心惊肉跳,这个女儿就是被姚氏给惯坏的,好在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总算有担当了,出去吃些苦头未必不是好事,阮家要想重建昔日辉煌是不可能了,起码短期内很难再有起色,就算思承和思博才华出众,但因为皇上已经对阮家心生芥蒂,思承即便高中,也不会得到重用,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伴君侧这么多年,这点自知自明还是有的。所以,阮家将来还得往商场上发展,而阿语,显然在这方面很有想法,是其他阮家弟所不能及的,萱儿多点,多历练着,也会有出息的。
姚氏笑着嘀咕:“儿是娘的心头肉,哪个做娘的不疼自己的孩。”
“大伯母说的是,其实四姐儿不比阿语差,将来肯定能独当一面。”俞氏真心道。
姚氏心中腹诽:我家萱儿当然不比阿语差,只是命没有阿语好而已。
阮林却是苦笑,如今阮家还得靠一个后辈女娃,是幸运还是悲哀?当官他在行,言商他却是一窍不通,正所谓无一用是书生。
“阿语哪有大伯母说的那样好,只是机缘巧合会了调制香水而已,其实家中的姐姐妹妹都比我强,现在是叔叔伯伯们不在,阿语只好硬着头皮上,等叔叔伯伯们来了,阿语就只有调调香水的份了。”阿语谦虚的说。
姚氏听了,心中舒坦了些,笑说:“阿语啊!这次你大伯父能顺利出来,也多亏了晋安王世的帮忙,你大伯父心中甚是感激,咱们欠了人家天大的恩情,心里总觉的过意不去,这样吧!你看看,咱们是登门道谢还是请晋安王世来家里做客?总得让你大伯父当面跟世道声谢才好。”
大伯母果然是别有用意,阿语看大伯父,但见大伯父神情有些尴尬,握着空心拳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都没有看她。
俞氏早就知道天香楼是阿语和晋安王世还有齐王殿下一起开的,阿语和他们两关系不错,不过俞氏却是不喜欢阿语和他们过多的来往,尤其是那个齐王殿下,阿语和齐王殿下之间的渊源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他们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当初齐王殿下大婚,阿语参加完婚礼回来就昏睡了好几日,醒来后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害她担心了好久,齐王殿下身份过尊贵,若阮家还是昔日的阮家,她或许会感到欣慰,可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有云泥之别,这种非分之想是要不得的,不然阿语一定会吃亏,这也是她想要离开京城的主要原因,不希望阿语和齐王殿下走的近。
这次说是晋安王世帮的忙,但俞氏觉得就凭晋安王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指不定是齐王殿下暗中相助。不情愿管不情愿,既然人家帮了忙,大伯母提出要谢谢人家也是合情合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阿语,那你就问问晋安王世的意思吧!”俞氏温婉道。
阿语点点头,不管这是大伯父的意思还是大伯母的意思,亦或是他们夫妻一致的意思,既然他们开了这个口,阿语总不好一口回绝,便道:“那我明儿个去问问世,看看他是怎么个意思。”
姚氏喜道:“那这事就有劳阿语了。”
送走大伯父和大伯母,俞氏才跟阿语说:“阿语,其实这次真正帮忙的是齐王殿下对不对?”
阿语惊讶与娘的敏感,支吾道:“不能吧!阿彻说是他在划算这一切的。”
俞氏将信将疑,说:“阿语,这次你就帮一回,不过一定要掌握分寸。”
“娘,我知道的。”阿语窘迫道,娘的言外之意,让她很尴尬,天知道,她一直在掌握这个分寸掌握的好辛苦,如果娘知道,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殿下,不知会作何感想。想到白离,阿语的心就更乱了,都好久没见白离了,他也不找借口让她进宫,易明也没传个话,都不知他现在怎样了,不是担心白离的身体,有了空间露水,再加上医的悉心调养,白离的身体一定会慢慢好起来,只是白离在宫中的处境有没有好转呢?
第二天,阿语午饭后去了趟天香楼,一般这个时候轩辕彻都会在天香楼,别的王公弟都是一心往仕途上钻,而他对此一点也不上心,就知道天天泡在天香楼。
算账、数钱,出身这么高贵的公哥,家里银钱多的是,可他还是数不够,每次看到轩辕彻看着账册,眉飞色舞的样,阿语就想,这家伙是不是上辈穷疯了,所以这辈死命捞钱。
轩辕彻果然在,不但轩辕彻在,轩辕奕也在,真是躲也躲不掉。
“阿彻,齐王殿下。”阿语进去打招呼。
轩辕奕先时见阿语来了,满心欢喜,可听她叫阿彻,叫他齐王殿下,这亲疏分的这么明,顿时又失落起来。
“阿语,你可真难得,来来来,今天咱们人难得聚在一起,得好好喝一杯。”轩辕彻咋咋忽忽的,想要活跃气氛。
“刚用过午饭呢!不喝了。”阿语不请自坐,这也是她的地盘,不需要假客气。
“那就来两壶茶,我前儿个得了几斤上好的普洱茶,大家一起尝尝。”轩辕彻说着起身去吩咐下人。
轩辕奕深深的看着阿语,好久不见,阿语似乎又长高了,眉目越发清朗动人。
“阿语,近来可好?”轩辕奕问。
阿语灿然一笑:“很好啊!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阮家香水铺的事我听说了,你那个办法是不错,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做长远的打算,最好是自家弄个花圃,这样就不用求着别人了,我知道城西长公主的庄园西面有一块地要出售,似乎有十几顷的样,而且价钱也不贵,要不我帮你去问问?”轩辕奕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