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状师

作者:时音

“殿下,那口井被人烧了。”黑衣人阴测测对司修离说道。

司修离目光顿住,盯着黑衣人:“烧了?谁烧的?”

黑衣人淡淡回道:“是在夜里行事,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做的很干净,那就不是没准备而来,司修离眸子眯起来,让他显得更危险,“难道是蔡学周?”

蔡县令最有可能,也最有这个能力做出这件事。如果蔡县令做了这件事,那就代表他已经发现了,司修离就不得不除掉他。

黑衣人阴阴说道:“应该不是,属下在井底找到了这个。”

井里所有一切都烧成了灰烬,黑衣人把东西递过去,正是其中一些粉末。

“磷粉?”司修离眸子闪动,有一丝惊异。

黑衣人说道:“回殿下,正是磷粉。所以我们准备的那具尸体,已经烧的渣子都不剩了。”

磷粉燃起来极为可怕,对方用这个去烧井,完全就是存了彻底抹净一切的目的。

精心准备的一具毒尸,也是耗费了一番心血,司修离手指淡淡敲着桌面:“烧尸,自然说明知道井底有毒,知道这件事的,不就只有那个丫头?”

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有这个本事吗,还找来了磷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东西。

司修离淡淡抬眼看向了黑衣人:“你确定仔细查过她了?”

黑衣人表情倨傲:“她的家底属下查的清清楚楚,家中无一人在朝为官,唯一一个有功名的是她爹,已经生死不知了,没有靠山,也没有背景,一无所有。”

这样平凡的谢茵茵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也没有任何的价值。而且从那天分开后,谢茵茵再也没来过街上,染尸毒的人一定死,但谢茵茵究竟有没有碰触过井底的尸体,他们却不能确定。没有起到他们意想中作用的谢茵茵,在黑衣人看来就更是什么都不是了。

“你去街上,随便备一份礼,”司修离幽幽摇着扇子,“毕竟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应当登门感谢一下。”

有什么比当面去试探,更方便的事。

司修离一向谨慎,现在谢茵茵没有把尸毒传播出来,应该代表她的确没有发现井里有尸体,更没碰过,可是,他不会冒风险。

谢茵茵无聊地在院子里翻着书,才知道没有自由的日子是这么无聊,她现在颇为后悔之前的行为。

方大龙开心地来找她:“茵茵,茵茵,我们来踢毽子吧?”

谢茵茵嫌弃:“多大了,还踢毽子。”

方大龙说道:“那你想玩什么,我陪你玩。”

谢茵茵兴致缺缺,并没有理会方大龙。

方大龙忽然蹲在谢茵茵面前,一双眼睛就在鼻尖上碰着,把谢茵茵吓得一跳:“靠这么近干什么,你有毛病吗?”

方大龙却一副老神在在的,“茵茵,你是祖母唯一的孙女,也是谢叔父的独女,祖母是不会同意把你嫁给外乡人的。”

这话比方大龙的表情还要惊悚,“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嫁不嫁人?我什么时候说嫁人了?”

方大龙却迅速说道:“反正,你想嫁给那个无恨,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嫁给我,嘿嘿。”

嘿嘿你个头!谢茵茵真的想打爆方大龙的头,祖母为什么还不把他送去乡下,成天在家里和猪一样除了吃没有半点贡献!

方大龙睁大眼:“我说的不对吗。”家族通婚,不用远嫁,这正是方大龙眼中他和谢茵茵天造地设的一对。

趁着谢茵茵还没怒火失控,丫鬟从外面进来,欲言又止传话:“小姐,老夫人让奴婢问您,您又在外面认识了些什么人哪?有一位自称沈公子的,现在就在门外说要见您?”

沈公子?谢茵茵神色一瞬间收了起来。

片刻她道,“你就说我病了,不方便见客,回了吧。”

丫鬟见状,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便福身下去。

谁想刚走到院门口,谢茵茵忽然道:“等一下。”

丫鬟惊讶转身,就看谢茵茵脸上神色变动,说道:“先将人领到外院招待,说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丫鬟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变了主意,但还是点点头,如实下去回话了。

谢茵茵盯着方大龙:“你去,帮我给无恨公子带句话。”

……

片刻之后,司修离在前院,见到了前来的谢茵茵,谢茵茵目光惊讶:“沈公子?你怎么会找到我家?”

她从来没有当着司修离的面进过家门,他却还是能找到。

司修离立即起身,双手抱拳对谢茵茵行了一礼,温雅道:“听闻茵茵姑娘病了,不知现下可大好了?”

目光却已经看向了谢茵茵,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绝对不像是染毒的样子。更别说重病了。

谢茵茵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病,就是……大夫说我受了点惊吓。”

无缘无故落到漆黑的井底,能不惊吓么。

司修离恍然大悟,立刻面露愧疚:“果然是因为在下的事情……在下……”

谢茵茵连忙道:“公子不必介怀,其实是我不小心,跟公子没关系。”

司修离立刻转身提起带来的东西:“在下一直过意不去,也是问了街上好些人,才找到了茵茵姑娘的家,这是在下买的一些补品和礼物,希望茵茵姑娘……一定要收下。”

谢茵茵看着司修离,就看那一堆补品里果然又是价值不菲,出手阔绰。“这怎么好意思呢……”

司修离叹道:“姑娘收下,在下才能心安。”

谢茵茵顿了顿,问道:“公子的宅子,可安顿好了?”

司修离说道:“在下正想和姑娘说,那天连累姑娘落井,在下后来便去和商行打听,预备租下,本来已经基本定下的事,谁知道就在前夜……负责那宅子的商行,突然又告知在下,说那宅子的那口井,被烧了。”

谢茵茵脸上出现极不可思议的神情:“井烧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烧宅子而是烧一口井,这听着就像是有目的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