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状师

作者:时音

谢茵茵捧着一张脸,手感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长胖了,“只剩下两天了。”

而且还是算上今天,看着太阳的移动,简直是让人感到压抑。

她的担心总觉得马上要实现,要是凶手在十天之期内不出现,她就要先被县衙抓去了。

虽然蔡县令是个好官,可是应该也帮不了她了。

无恨说道:“需要一个鱼饵。”

谢茵茵丧气地看着他:“鱼饵在哪里?”

她巴不得快点有鱼饵。

“你就是那个鱼饵。”无恨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茵茵张着嘴,半晌欲哭无泪:“我是饵?”

“你这几天都没出去写状子。”无恨看着那张小脸,愈发觉得挪不开。

谢茵茵不由道,明知道自己死期在即了,她心态再好,也没心思去写状子了吧?

无恨接着说道:“这样让凶手觉得你在故意躲藏。”

如果是一个多疑的人,有任何一点点不对都会引起他的警觉,就像司修离一样。

“你不如今天就出门吧。”无恨慢慢地说。

谢茵茵在家里待着其实也非常难捱,她本来就讨厌闷着难受,可是毕竟小命重要,真的出门会不会遇到危险?

“如果让凶手知道你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若无其事的出门写状纸,他一定会被刺激到。”

谢茵茵不由看着他:“你,你陪我一起去吗?”

无恨声音轻下来:“我不能陪你,你得让人看见,你是一个人。”

没有哪个猎手,不是在猎物落单的时候出现,那样才可以一击必杀。

无恨目光淡淡斜睨着清灰:“有他保护你,不会出事的。”

除非来的是皇宫禁军,一个小小的宛平县凶徒,不可能越过他伤害谢茵茵。

“可是。”谢茵茵指了指清灰,他不一样得跟着她吗,还是两个人。

“他不同,”无恨看着谢茵茵,“你命令他隐藏踪迹跟着你,这样凶手就不会发现。”

暗中鬼鬼祟祟监视别人,才是此人的长项,之前在谢家视奸了那么多天,也是时候让他派点真正的用处了。

谢茵茵犹豫了一下,其实她对于出了家门,清灰是否还会听她的,表示不相信。要是这个人丧心病狂,在街上就做了她,那真是太惨了。

可是看到无恨的目光,谢茵茵就下意识决定顺从。

“那,就这么定了。”谢茵茵从桌前站起来,“要是真被抓进去,我至少要多赚点银子,给祖母和家里人生活。”

她歇了几天,银子从指间就这么溜出去了,这损失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凶手。

谢茵茵重整旗鼓,抱着写状纸的工具,才对清灰露出一笑:“小青,你就跟着我出门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清灰的表情一直都是如死了一样。

谢茵茵要出门惊动了老夫人,立刻让人拦着孙女,无恨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看似的保护,会让茵茵陷入更危险。”

老夫人忍不住想说什么,但不小心碰到无恨的眼睛,那竟是与她自己并无二致。他不是不担心谢茵茵,而是尽管担心,也要让她去。

谢茵茵看两人僵持,连忙一指清灰,对老夫人说道:“没事的祖母,有人保护我。他是隔壁那位公子的护卫,武艺很好,祖母担心的话,可以去问隔壁的公子。”

一边眨了眨眼睛,要是清灰敢对她怎么样,祖母一定要去隔壁向司修离讨个公道啊。

老夫人含泪叹气,终于是不再阻止了:“落山前必须回家,知道么?”

谢茵茵点头,如果落山前还没回来,请一定也去隔壁找司修离。

谢茵茵一出家门,就觉得背后空荡荡的,原本跟在她后面的清灰不见了。

她立刻转身,疑神疑鬼地看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清灰的人影。

后面不仅听不到脚步声,连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这么诡异,是真的消失了,还是他其实没有跟着?

谢茵茵这种担心真是自己吓自己,她狐疑地往街上走,每走一步却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是谢茵茵?她又出来了?”谢茵茵刚到摆摊的地方,就已经被眼尖的百姓认出来了。

“真的是?这么说谢茵茵果然没有被县衙抓走?”

谢茵茵一脸沉着老练地铺开摊子,让人觉得她仿佛是个高人,没什么在怕的。

“代写状纸,包君满意,童叟无欺。”

有人凑上去,不相信地看着她:“你……你真的没雇凶杀人?”

谢茵茵将笔扔到水里,抬眼看着那个人:“状师是伸张正义才叫状师,我怎么会雇凶杀人?”

她在这里就算收了钱,那也是帮给钱的讨回了公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花钱对她来说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何况还是去杀人这种没营养的事?

谢茵茵一边暗暗看着围过来的人,想看看有没有人鬼鬼祟祟很可疑。

她的时间不多了,不能浪费在与人斗嘴这样的事情上。

突然面前的人散开了,所有人都看向一个方向。

“是县衙巡逻的人,来了来了。”

从半个月前起,蔡县令就定下了每日衙役寻城的规矩,在京城每日早中晚,都会有京兆尹带人巡逻,因此京城街道十分太平。

蔡县令想效法,让宛平县内能长治久安。

谢茵茵一抬起头,也看见了穿着官服的官差,心头一跳。

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百姓,想看看衙役看见谢茵茵是什么反应。

谢茵茵盯着走来的官差,脸上淡定,心里捏着把汗。

为首的官差突然站住了,他看着谢茵茵,脸色有点微沉。

谢茵茵不说话,总不至于在大街上就把她抓走,但是万一呢?

良久后,官差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巡逻了。

所有人都看着,感到不可思议,有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盯着撇下谢茵茵远走的官差,充满戾气。

谢茵茵长长松了口气,衣领下都是凉汗,无恨说的对,十天之内,蔡县令并不会抓她。

“谢状师。”一声甜腻的声音叫谢茵茵。

从前根本不会有人称谢茵茵一声状师,除了那个登门求过她的张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