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状师

作者:时音

冯大夫一脸失落的离去,李捕头却心情千头万绪,问身旁衙役道:“县令大人起来了吗?”

衙役回道:“早已起了,大人这两日一直都未睡。想是……有什么心事。”

能没有心事吗,李捕头觉得自己现在就满腹心事。

“既然林思娘脱离危险,你们留下来看护她,她要是真的醒了……记住,第一时间通知我和大人。”李捕头留的衙役都是几个最心腹的人,这些人都是他在县衙这么多年亲眼共事过来的,也算经过生死。

“捕头放心,要是连个人都看不好,属下还有什么脸面在县衙当差。”

李捕头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好不容易林思娘脱了鬼门关,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谢茵茵又被迫在县衙睡了一晚,这时候,才怀念起自己家里的那张软床。

这县衙的厢房,床板硬的咯的她腰疼,一夜过去醒了数次不说,早晨起来之后,觉得腰都要疼断了。

“今天、今天我一定要回家去……”谢茵茵抬起一张可怜的脸看向无恨。

无恨无奈道:“要帮你揉一揉吗?”

谢茵茵扶着腰的样子,活像上年纪的老太太。

谢茵茵露出羞赧,低下头,“啊,不好吧,那多不好意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

无恨板着脸:“那你就疼着吧。”

谢茵茵立刻抬起脸:“不过你是大夫,既然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成了病人。医患之间,何分男女。”

说着上前一步,直接站到无恨身前,还主动侧了侧小腰。

无恨:“……”

半晌之后,还是只能伸手,扶在了她腰上。“是这里疼吗?”

谢茵茵赶紧点头:“疼,疼死了。”

无恨便慢慢握住劲,替她揉着。无恨用的巧劲,不轻不重,刚好在腰部大穴上,揉了几下后谢茵茵就舒服的发出一声轻哼。

“还有哪里疼?”

谢茵茵赶紧又指了一个地方,“这里,还有后面,我觉得我整个后背像被人打了一样。”

而且还是重重狠狠的打了几拳。

无恨又揉向其他几个地方,这丫头纯粹就是以前活的太娇气,恐怕连硬板床也没睡过。

谢茵茵一边舒服的舒口气,一边道:“我猜林思娘肯定已经好了。”

无恨握着她的小腰,漫不经心说道:“凡事都别断定的太满。”

这样才不会失望。

谢茵茵下意识转了一下头,结果牵扯到腰,又是一声惨叫:“疼疼疼……疼!”

无恨黑着脸:“你就背着身说话就行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谢茵茵苦着一张脸:“要是林思娘没脱离危险的话,李捕头现在肯定早就带人闯进来了。”

现在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他们都在这等了半天了,没有衙役来、也没有吧别的动静,只可能是无恨的药起作用,林思娘安稳活到了今天早上。

谢茵茵忍不住说道:“我们今天,也许真的能回家了。”

无恨沉默揉着腰,也没有应和谢茵茵的话。

——

蔡县令院中,李捕头说了林思娘的情况,不管怎么样,受害人转危为安,这都是极大的好事。

“人还没醒过来,不过只要还活着,就……可以慢慢等。”

醒过来也是迟早的事,这样一来,谢茵茵和无恨的嫌疑,自然就减轻了许多。

蔡县令目光幽幽:“这两天,捕头辛苦了。”

李捕头也是忙前忙后,蔡县令手边能信任的人,李捕头算是一个。

而且本来蔡县令就不认为是谢茵茵在害人,如此不过是正好解了蔡县令的心结。

“既然……谢茵茵两人嫌疑不大,那今日,属下是不是就把谢茵茵和她表哥、暂时放了?”

当然并不是一点嫌疑也没有,但也不必要继续把人扣着,而且听说谢茵茵家里也来要人,可以暂时先放他们回去,然后,即便后续有什么,到时候再抓也可以。

出乎李捕头意料,说出这句话后,蔡县令却沉默了下来。

“大人?”

蔡县令似乎想了什么,面色复杂:“把谢茵茵……放了吧。”

“是,属下这就去……”李捕头的话戛然而止,良久过去,他表情逐渐惊愕:“大人是、是说……只放谢茵茵一个人走吗?”

蔡县令眸中很幽沉,盯着惊愕的李捕头,字字说道:“对。谢茵茵可以放走,但那个无恨,必须继续留在县衙。”

李捕头惊呆许久之后开口:“属下能否问,为什么?”

李捕头心里何尝不是许多疑问,他更察觉蔡县令这两天也有变化。什么事能让无私的县令大人也折腰。

“如果说嫌疑的话,两人都是一样的,谢茵茵从没和她表哥分开行动,既然要放谢茵茵,为何……还要扣着她表哥?”李捕头平时并不会这么僭越,敢对县令大人刨根问底,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憋在他心里,让李捕头不问个清楚,着实难以心安理得。

关键是,林思娘的确是无恨救回来的。

蔡县令背着手来回的踱步,“不要再问为什么了,总之,他有绝对不能放走的理由。”

李捕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属下?”

蔡县令也顿时停住脚步,一双沉眸看向李捕头。

其实有时候不多问也是一件好事,但人的好奇心却是往往阻挡不住的。

“其实属下也早有疑问了。”李捕头脸上凝着正色,“关于谢茵茵这位表哥。”

原本谢茵茵拉出她这位表哥的时候,没多少人真的在意,谁家还没几个远房的表亲,尤其谢茵茵说表哥来自京城,京城,距离宛平县十万八千里,八竿子也打不到。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几天县衙的事,李捕头亲眼和无恨面对面相处了这两天。

而蔡县令听到李捕头主动说起无恨,那神色更是明显动了动。甚至复杂更添复杂,看着李捕头,“怎么,你对谢茵茵表哥又有什么问题?”

李捕头望着蔡县令脸上那明显流露的一丝古怪,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他迟疑着问出来:“此人,他、他真是谢茵茵表哥吗?”